信守百年的信物?
“你不是说是母亲的东西吗?怎么又是信物了?”云罗闻言,心中一动,想到某种可能性。
云肖峰似是第一次审视这个问题,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也觉得妻子罗氏话里不对劲,继而神色间迟疑起来:“这,这,你母亲从来没说过是她的东西,那玉佩向来是她贴身佩戴着,不是她的那还会是谁的?”
他懵懂的样子让云罗一阵好笑,她提醒道:“那祖父当年提及的留给罗家定亲的信物呢?是什么,父亲可见过?”
云肖峰被问倒了,挠着耳朵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答案:“这,这,这,我后来一直不记得有问过信物,也没同你母亲谈论个此事。”
云罗彻底被他打败,心里却是思量开了——
如今看来,恐怕这玉佩就是祖父给母亲下聘的信物。
要不然,母亲何出“信守百年”之言呢?
越想越觉得可信,她不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同父亲探讨,云肖峰从没想到此种可能,如今听到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父女两人沉默了会,最后还是云肖峰率先开了口:“你如今说来,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恐怕是真的。我记得当年这玉佩你母亲向来是贴身佩戴,有一年大夏天,府里得了些岭南荔枝,就邀了蒋府的几位女眷过来一起品尝。也不知道那天遇到了什么事情,你母亲回来后就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枯坐了许久,连我回屋都没感觉到。后来我见她神情不对,像是狠狠哭过的样子,便心疼地问她怎么了。她什么都没说,我追问了几句未果也就不再逼问,私心以为便是宴席的时候可能是不是老太太又拿话奚落她了。晚上歇息时,却突然发现她把从不离身的玉佩给取了下来,我还记得自己当时十分诧异,问她为何无缘无故要解下玉佩,你母亲只说怕你婶母看了心生不悦。不愿意徒惹烦恼。所以索性拿下来。我当时只以为是这位云二太太心胸狭窄,眼皮子浅看上了那玉佩,如今想来。不是这样缘由。恐怕这东西就是你祖父当年给你母亲下定的信物,而被这位最会拈酸吃醋的云二太太知道了,又闹将开来,你母亲怕不好收拾场面。所以就选择息事宁人,宁可不再戴这玉佩。”
云肖峰整个人仿佛陷进了往事中。眉间是淡淡的忧伤。
云罗却是经由这些蛛丝马迹越发肯定这块玉佩就是嫡亲祖母林蕴芝身上的玉佩。
只是,真相是不是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恐怕得找到母亲当年身边的人才能拨开云雾了。
一想到母亲身边的人,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离她远去的乳娘——
乳娘。对啊,只要把乳娘找到就可以了。
乳娘跟随母亲从西北邳州而来,又一直服侍在他们身边不离不弃。对母亲的事情肯定知道的比他们要多,至于这玉佩是不是当年祖父留下的定亲信物。就更加清楚了。
念头一起,她想把乳娘找回来的决心越来越坚定。
这么些年来,乳娘卖了自己换钱给他们活下去的事实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心房,不能触摸也不敢正视。
从前的她自顾不暇,温饱都成问题,如今……她自觉终于到了可以寻回乳娘的这一天。
想至此处,她便仰头对父亲正色道:“父亲,女儿有一事想要征得父亲同意。”
这话一说,引来云肖峰一阵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