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地吩咐,尽量同平日里一般行事。
云锦烟见她与往日一般无异,又眼神清明,瞧不出什么异样。想到自己来时。瞧见红缨和青葱几个贴身丫鬟都笑盈盈的,一脸喜气,那个紫薇更是还在嘀嘀咕咕地说让粉桃晚上的席面做个八宝鸭。既然是晚上要做席面,肯定是高兴的事,哪里会让云罗不开心?说不定还是喜极而泣呢?想通这些,她便不再心存疑窦。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来访的目的上——
“姐姐,妹妹是来同姐姐禀报一声。家里欠袁老三的银子如今都还上了。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一家没齿难忘。”说着,云锦烟就提了裙子跪在了云罗脚边。
云罗赶紧去扶她,真挚道:“还了银子是大好的事情。你动不动跪我干什么呀?阿弥陀佛,以后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不用再日愁夜愁。家里也不会老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晃荡,所谓‘无债一身轻’就是这个道理。”云罗把她扶了起来。云锦烟倒也并不扭捏,顺势就起身坐回了位置。
“姐姐,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告诉你,那宅子已经卖了,如今我们也已经找到新的住处,打算后日一早就搬过去,今日是特意来跟姐姐说一声,以后有事吩咐我要麻烦姐姐去新的地方了。”云锦烟提及要搬出云家老宅的时候,神情间没有一丝的落寞,倒是坦然得很。
云罗对她刮目相看。
经此大变,云锦烟整个人似是脱胎换骨一般,从前的刻薄算计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担当。
云肖鹏把一团烂摊子扔给了家中妇孺一个人跑了,全然不顾忌老婆女儿怎么面对袁老三的逼债。幸好云锦烟坚强,抗住了所有的压力,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弱质挑起家中的重担,从卖田卖地到安置一家老小,事无巨细皆尽心尽力。如今云家二房的奴仆悉数遣散,就留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还在身旁辅佐,等搬出了宅子之后,再具体做打算。
“你母亲如今不再同你叫唤了吧?”云罗关心道,据她所知,云肖鹏逃走的第二天,云锦烟同外敌恶仆周旋时,这云二太太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云锦烟一巴掌,说她想要篡权。
天知道云二太太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都这样分崩离析的当口了,云锦烟要篡哪门子权?她没有卷了家私带着自己的姨娘悄悄离开已经是万幸了,更何况还留下震住府里那些牛鬼蛇神?难不成她以为人人都像她似得躺在床上瞎哼哼就能解决外面的风雨吗?
幸好云锦烟自从得了云罗指点之后,为人开阔了许多,被嫡母打了一巴掌之后没有同她大哭大闹,只是挡住嫡母乘兴而至的第二巴掌,然后义正言辞地问她“是想家里被人抢光、烧光还是愿意听她的一同共渡难关?”
天知道,原来这个云二太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一听见外面袁老三手下闹腾了两句,她立马老实了,躲在床上不肯下来,大热的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吩咐云锦烟去挡住外面的人就算不了了之。
云锦烟原也没指望她能挺身而出,只求她不要在背后使绊子已经谢天谢地,既然得了她的首肯,她也就名正言顺地管起家里的大小事务。
云二太太开始心里还存着看好戏的想法,打算等她出了纰漏撑不下去就拿话填她。可没想到云锦烟不仅没出纰漏,还周旋着说动了蒋家借他们钱还债,更是把当年那一万两嫁妆的名字都改成了她的,她吃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能从她那个精明地吃人不吐骨头的胞兄手里借到银子,云二太太愣是没想明白云锦烟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
若说她开始没想清楚里面的门道,等到后来沈莳之领着县衙里的差役成天在他们家里晃悠,她总算恍然大悟——
这里面肯定是云肖峰和云罗打了招呼。
否则沈莳之堂堂县尉,不再县衙里办着差,到他们府上来点卯算怎么回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云二太太总算是看清楚了,彻底放手不管家里的事情,全然交给云锦烟去处理,卖田卖地她也不拦着,卖房子搬家她也不反对,她只知道,如今的家里有云锦烟撑着,她有吃有喝就万事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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