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坐在椅子上等人,身边站着红明。前来拜见的都是一些工匠,手里拿着名单一一对照,可用之人仔细打量观其品貌,等到各部主事前来,匠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各部主事拜见上官后没急着回去,反而留下来寒暄几句。到不是为了巴结攀附,而是等着齐辉齐侍郎的到来,看一场好戏。
奈何新任尚书是个小丫头,又摆出一副冷脸,表明了不好接近。哪还敢扯闲篇,不说吧呆在这里实在尴尬得很,齐辉此时到来正巧解了几人之围,得了几枚感激的眼神。
“下官工部侍郎齐辉见过尚书大人。”齐辉一进门眼角余光扫到留下来的四部主事,心里已知大概。
齐辉起身看向坐在桌后的翼王,离的近了越发觉得翼王这个人难以琢磨,难道是因为这张俊俏的冷脸,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到气定神闲面部露怯,实在难得。到底是皇上有眼光,还是丞相大人教导有方?
“大人初来乍到一定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下官愿服其劳为大人解惑。”齐辉表现出适当的友好,姿态也放得很低,未对汐朝露出不屑的神色。
“不必。”汐朝直接回绝,工部这一大摊子事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
齐辉脸色顿时一变,只有一瞬汐朝还是看清了,那一眼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
侍郎大人好心没有换来好报,在坐的四部主事,心里不由一颤,齐大人有发怒的预兆。
当着四部主事的面驳了自己的话,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齐辉在工部经营这些年就连原尚书曾广学见了自己也得礼让三分,凭什么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丫头片子就想压自己一头,下马威可不是这么给的。
殊不知汐朝的下马威可不是好接的,这仅仅是开胃菜,之后保管齐辉等人终身难忘。
“既然大人不需要下官详说,若是哪件事出了纰漏。”齐辉在暗喻出了事可不能怪他没有事先提醒。
“出了事自然是你等之责。”汐朝毫不客气地反将一军。
“这,这……”四名主事头一回听到这等荒谬的话,互相看向身边的同僚,面上露着疑色,眼里确是满满的轻蔑。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齐辉头一次遇到不接规矩来的人,是不明就里还是装作无知?
“你等在工部任职数年之久,从未出过差错,怎么本官一到任就要出纰漏,本官到要问问你等居心何在。”汐朝没功夫与人之乎者也瞎客道,没有用的人不值得她废话。
“这,这,下官不敢。”四部主事在坐不住了,陆续站起身告罪。
齐辉被挤兑地脸色数变,心火上涌,暗道好一副伶牙俐齿。
“敢问大人职责何在?”齐辉岂有不找回面子的道理,仅凭几句话不值得自己高看几眼。
“你非尚书,问本官职责已是僭越。”汐朝不将齐辉那一套放在眼里。
“敢问大人工部乃官衙重地岂能允许女子入内。”齐辉直接将矛头指向在场唯一着女装的女子。
“特事特办,你等不会是在明知故问吧。”汐朝岂能让人指责自己立身不正。
翼王乃女子,身边跟着自然是丫环奴婢一类,这到也没什么不对,就算规矩摆在面前,摊上翼王这种人与一张废纸无易。
齐辉被堵得哑口无言,暗道自己心急了,露出了不满,这对于日后下手非常不利,于是很是能屈能伸道:“下官一时冲动,请大人谅解,下官并无恶意,只是怕有人不满借机生事,对大人官名有损。”
一句话圆了自己之前的话另有深意,就不会在显得自己一时口快目无尊卑。齐辉玩这一手已经娴熟于心。
汐朝也不戳穿齐辉的话,由他怎么去说,到时候见真章,一并清算回来。
“大人可还有吩咐?”齐辉想回去仔细查一查翼王哪来的底气,尽不需要一人详解工部事宜。
“工部所有账册取来。”账册最能表现出问题,汐朝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从账册上下手。
“所有?”齐辉不禁怀疑翼王有没有脑子。
汐朝颔首以示。
齐辉暗爽不已,工部所有的账册那得有半个房间那么多,眼前之人莫非疯了,想查账册从中抓把柄,哪那么容易,年轻就是不顶事,差点被之前的情形给骗了。
常言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现下换成个小丫头片子同样是这么个理,齐辉心里越发不屑。
四部主事心里也在想翼王莫非什么都不懂,瞎指挥也得有根有据才是,所有的账册看一个月也别想看完,更勿论这一个月当中新增的账册,这得看到哪年哪月是个头。
这事不归他们四部管,操那份闲心也没用,一个是新任尚书,一个是经营多年的齐侍郎,官职都比自己大,想怎么闹怎么闹。
“下官这就吩咐人去搬。”齐辉非常乐意效劳。
“不必,将存放账册的地方指明,留下钥匙。”汐朝一概不用人插手。
“那人手方面?”看账册总得有人合算,不会连人都不要吧,齐辉心里纳闷。
“不必。”汐朝决定用之前给沐瑾明帮忙的那六人,其他人她可不敢用。
“这……”齐辉装出一副为难状,“账册颇多大人一个人恐怕看不完,多些人手也好尽快合算出结果。”
“不必,本官自有人手。”汐朝又道:“通知工部上下所有人,本官给出三日期限,想清楚自己的身份职责,三日后本宫希望所有人都能聪明一回。”
翼王的话莫名其妙,齐辉加上四部主事一脑袋浆糊,听不明白翼王此话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