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苹马上说:“没有问题,不过是几个钱的不是,”本想说当了官还不如数赚回,一怕李军见怪,二怕外人说屎在哪里哩,屁已经放圆了,便转话说,“就是咱们平常还不请得吃一顿,你放心,事情兑了现,我请你!”
李军笑着说:“我等着,到时咱们进酒店,摆桌子,好好庆贺一番。”
高苹高兴地说:“没有问题。”说着转身向教育局走去,背影还荡漾着喜庆和欢乐。
李军却有些苦涩,望着高苹得意的背影,对自己的士途之路很是伤感,除过自己死缠磨缠的努力之外,还得花钱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否则就像夜晚跳舞,永远不会引起人们的注目。这就是他和她的不同之处。他伤感了一会儿,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有些人花了钱也是白搭,如泥牛入海无消息。
是的,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一部分是想谋个一官半职,一部分人是想出教育界。就像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样。这话在这儿是否准确我们暂且不议,确实有相当部分的人在不断谋求自身的最佳前途。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本性实质所在,无可厚非。民请教师盼转正,公办教师盼进城,平头百性盼官职,当官的盼晋升,不足而论。
在城里当老师应该是个稳定的工作,离家近,没有久别胜新婚的困惑,工资有保障,旱涝保收,劳逸结合,还有两个假期,应该说国家已经开始重视教育事业,工资比行政单位高出百分之十。但有相当部分的老师并不安心在教师岗位上干下去,有更大的更好的单位岗位吸引着他们。男的谋求到行政上谋职谋官位,女的到行政上谋轻松谋自在,所以有些老师并不在意对校长的尊重,他们不怕被调离城里,他们有的是社会关系,他们随时准备调出教育界,走向更实惠更轻松更有脸面的单位。
有些人已经和接收单位联系好,就等教育局放他们出去。然而教育局局长就是不放他们,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些人有相当的先知先觉之明,品摸出教育局局长在等待着什么,都怀揣着神秘的礼物去局长家,局长应接不暇,红包收了,人多却没有详细记住,有些人就在局长的记忆中消失了,不知还收过某某人的红包,但送出去红包的人记着他的礼物。也许教育局长另有考虑,如果那样好出调,教育界不就乱套了,要有点难度,要制造一点难度,要有个过程,要有轻重缓急。而送红包的人却牢记在心,一天天掐指盘算,一天天敷衍等待,等待教育局长开恩,大笔一划,放他们出去,远走高飞,结攀高枝,轻松富贵。
李军也想出教育界,但他没有社会关系,不能像高苹一样到教育局,更不能到其他行政单位,只能望洋兴叹,自叹无钱无社会关系。
可话又说回来,事到如今,自己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已经实属不易,已经创造了自祖上之后,新的辉煌。祖上发家致富,买置土地,用武装保卫既得利益,终于激怒了民众的反抗;现在自己用智慧谋到一官半职的位置,应该知足,应该高兴才是,没有伤感的必要。
俗话说:“人比人,活不成。”想到不足,想到不易,想到眼下手中的权力,李军释然了,自我满足了,临到学校,竟飘飘然起来。
他不急于进大门,站在大门的远处,端详着属于自己操控下的学校,盘算着一旦县上要修建教学楼,该在哪儿拆迁修建,锅炉房修建在哪儿,大门肯定要重新修建,要把“我要发”的寓意包含在内。水房要拆建,小卖部要拆建,目前自己住的办公室也要拆建。
让他有些委曲的是,自己的构思只能在学校管辖的范围内进行,不能向大扩展,更不能拆迁居民家的地方以扩大学校的建筑面积。
教学楼建在东面还是建在西面,东面有副县长家的房产,会不会影响副县长家的采光呢?这让他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