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探进头的是要给自己的娃娃转学的农民,农民感觉快开学了,得到学校去看看。学校大门锁着,他从上院绕道下来。上院因那家居民家的出入,始终没有安装成关闭的大门,关闭了学校大门,上下通行阻止了。但附近没有厕所的居民绕道上院上学校的厕所。
面色灰蓬污垢的农民,过年之前洗了一下头,过年之后忙于揽工打扫卫生,今天晚饭后突然记起还在乡下学校念书的娃娃,要是不解决娃娃的转学问题,娃娃还得回到乡下学校念书。已经在城里揽工的农民照顾不上父母,还得麻烦在乡下的父母给自己的娃娃做饭。自己照顾不上父母,还得给父母增加累赘,所以在放寒假之前,发了个狠心,挪出五百元钱来解决娃娃的转学念书问题。他也曾想投人投亲戚帮助转学,可他的亲戚和他差不多,没有多少情面,投人落空,他能选的路只有一条了,就是用钱开路。
他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见校长办公室有人,而且是个女的,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的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待那个女的走后才进了校长办公室。
他几乎是哭丧着脸看着校长,校长似乎还有些恻隐之心,看了一眼灰蓬污垢的农民,说:“不怕,明天开学你来找我,我给你办。”
农民破愁而喜,高兴地看着校长,几乎要磕头似的,他的愁帽要码了。农民出得门来,又绕道出了学校。
李军的心放了下来,农民没有不分场合乱说什么,他以为农民会在刘艳在时说转学的事。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拿出笔记本,计划开学先干什么,教师会议解决什么问题,强调什么问题。他停下笔,学校领导和教师调动的文件也该来了,往常教育局的文件常是提前一个星期到基层学校的,明天就要开学,怎还没有文件来?
他走出门口,高声叫道:“会武,这两天有没有教育局来的文件?”
张会武走出窑洞,说道:“来的我都给你办公室塞进去了,我这儿是不压任何文件和报纸的。”
李军有些失望,难道教育局没有人事调动,那自己给局长说的没有起作用,那和自己顶牛和争辩的老师没有调走?李军心里一阵难受,难道自己在局长眼里就没有一点分量,说话准不上数,你局长是亲口答应了的呀!
李军几乎要崩溃了一般,充满信心的一件事,现在落空了,落得冰凉冰凉的。难道自己那次拿去的两万块少了,没有打动他的心,以致给自己难堪。
那次到酒店消费,对于一个校长来说事件不算轻,局长不包庇自己就完了,在这一点上看,就像重新任命一样,这样看来送去两万元确实有点少了,不然怎不会听自己的话而凉在干滩上。现在迟了,来不及了。
李军重新冷静下来,必须面对和自己顶牛争辩的老师安排工作。正在他陷入苦恼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教导主任孙越超走了进来。
孙越超当领导已有几年时间了,当教导主任是到这里开始的,每次开学他都要提前到校的,以便提前商讨问题,安排工作。今天上午他就来到学校,校长因家事不在,他问了校长的老婆,得知事由,方才估计着来。再者,就是妻侄儿转学的问题,需要提前来说给校长,虽然去年已经给校长打过招呼,可不再去说还是不行的。
孙越超一进门,笑着说:“啊校长,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