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祥说:“不是,一定是五粮液,不信咱们下去证对走!”
李军当然不做那个无聊之事,走进办公室,王庆祥和景山峰也跟了进去。李军拿出招待检查团的极品香烟,给两个每人发了一支,两个觉得少了,又要了一支。景山峰说:“随龙王吃河鱼,咱们也沾上一点光。”
王庆祥说:“你们也一定买下好茶了,也给上我们工程上一点,让我们也享受享受!”
李军只得站起来,在档案柜里拿出一袋子好茶递给王庆祥,对景山峰说:“你们在一块,一块喝吧,还是……”
景山峰说:“你看得办吧!”
李军只得又给景山峰寻出一袋子茶叶,景山峰奉承地说:“这还差不多,应该一视同仁嘛!”
王庆祥问说:“检查团检查几天?”
李军说:“今天、明天,后天下午结束。”
景山峰清楚教育上这些工作,前半年应付组织考试,后半年有了空,组织教育大检查,程序他也清楚。以前他在乡下教学,教育局派到各乡镇的检查团只在乡镇几个大学校检查,其它村子一个人的学校,或者只有初小的学校,就由乡镇教育专干自己组织人手去检查。那时几乎村村有学校,学校遍地开花,教师当然是村子里有面子的队干部的子弟或亲戚,师资质量可想而知。检查村子一个人的学校,听一听课,看看教案,检查一下学生的作业,不足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内容就是招待来检查的人,学生放回去了,村子里的老师成了做饭的大师傅,学校的水房成了灶房,红红火火地开始了做饭。
景山峰曾和几个人翻山越河,翻了几座山,在一个山顶的村子里检查了一回学校。这个村子叫黑疙瘩村,不知怎叫这样一个俗的掉土的名字。在快到这个村子的山头上看这个村子,这个村子远远看去山顶黑雾雾的,树浓荫着山头,草长得也黑荫荫的,也许就此为名吧!
这个村子以土为缘,土窑洞,土院墙,很少石头和砖块,吃水得到沟底去驮水,一条弯曲陡峭的羊肠小道,从沟底延伸上来。这村子倒也宁静,狗却凶悍,来了陌生人,那彪悍的叫声瘆人三分。
学校是三孔土窑洞,一孔水房兼灶房,一孔办公室兼老师的住处,另一孔窑洞才是教室,一至三年级的学生坐在一个教室里,一个老师带着三个年级的所有的课程,体育课、音乐课、图画课,一块上,其它课就不能一块上了,搞复式教学,一个年级上语文课,其它年级搞复习或看其它课程。一节课往往是前半节上一年级的语文,后半节上二年级的语文。老师常在匆忙中,作业量不大,但常在上课当中,从早上到下午,可往往就打了折扣。一个人的精力有限。
景山峰去得检查团听了一节课,课的质量和效果可想而知,大致指了一下知识性的错误,就再没有说什么。对这样的老师不能提更高的要求。
随后就是对检查团的招待工作了,一个老师忙里忙外,赶着做饭,烩菜烙饼。没有肉,有的是鸡蛋和白面,当然也没有酒。检查团翻了几座山,饿饭是好饭,检查团吃了个爽快,没有肉,菜里和烙饼上却是油腻腻的,吃得检查团脸红嘴油。
饭后,检查团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黑疙瘩村,也没有向乡镇教育专干汇报检查情况。也许教育专干了如指掌,他也没有办法目前的情况。
多少年过去了,黑疙瘩村学校早已撤了,也许黑疙瘩村也撤了吧!不然城里的学生怎就越来越多,进城的农民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