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首全有了儿子,心满意足了,对提拔当官倒显得无所谓,一脸不屑一顾的神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同龄人和小于他的人得到提拔和重用,有了大小不等的官职,在官职位置上显出统领手下,运筹帷幄,谋位得利,自我神彩的光环深深地刺激了他。当官就是自我价值的最好体现,当官的愿望像熊熊燃烧的烈火燃烧着他曾一度封闭了的心,愿望越来越强烈,搅得他坐卧不宁,思绪不安,眼看过了当官的黄金年龄。凭工作突出,带班有方提拔他没有相,这突出和有方只是相对而言,在小天地里还行,打不出县城,出不了市区,更上不了省城。让有慧眼的伯乐提拔不可能,让校长提携,自己超生已经是污点了,校长不可能把他树立成这样的标兵而提拔。他苦思冥想,像热锅上的蚂蚁,东望西观,几乎到了上窜下跳的程度。
终于老天开眼,他的师范同学,如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降临本县,像钦差大人,提携了他。
现在他感到了官职的锦妙,光环绕身,不但老师们敬重有加,而且校长也对他客气三分,围在他身边。
程首全见校长李军问他家里几口人,有什么困难时,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想超生问题已经被组织处理过了,就没有必要进行隐瞒,迟疑了一下,笑着说:“不好意思说,多哩,四个哩!”
李军说:“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最小!”
程首全说:“你怎么知道的?”
李军说:“猜也猜着哩!想生个儿子,生一个是女儿,生一个是女儿,直等到生下儿子。”
程首全说:“你几个孩子?”
李军说:“三个儿子。”脸上有些得意,又有些遗憾,“我是想要个女儿,没有女儿老了受罪也,没有人牵挂侍候。”
程首全说:“儿子只要是个好好了,还愁没有人侍候,有人侍候哩,老了自己有养老金,不了雇人侍候。”
李军说:“你家人多,一定生活困难。”
程首全说:“唉,不瞒你说,孩子上学,女孩子都得穿得像个样,一个月工资花得完完的,再有个门户和什么事就得跌账了。”
李军说:“婆姨不做个什么买卖?”
程首全说:“做什么哩,没做过,不会做,也没有本钱。前几年在家照顾孩子,现在孩子大了也没有个好做上的,就在家里盛的哩!”
李军说:“什么毕业,教过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