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也感到让这个女老师把话听走了,说话是有一点不保本,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只能这样了。
刘艳心里却耿耿于怀,偷偷摸摸做了,但不能太放肆,不能表现在语言上,让其他人知晓,或者暗示给什么。刘艳一下把塑料袋放在校长办公桌上,转身就走。
李军不想就此让走去,赶紧说:“哎,哎,你的证书几件呀?不顶对一下就走呀!丢了少了我可不管!”
刘艳这才止住脚步,转身回来,一一向校长交代清楚,随后坐在沙发上,好像刚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了。
有资格评审高级职称的教师陆续把自己的学历证书、荣誉证书交给校长。学校准备了许多档案袋,分装老师们的这些证书,丢失了可就没法交待了。
李军初步核算了一下,刘艳的荣誉证书最多,自然分数不小,他自己的荣誉证书档次最高,国家级的全国优秀教师证书,学校范围内还没有这么高档次的荣誉证书。刘艳有县级的,大部分是本校颁发的。李军和刘艳都是民请教师转正而来的公办教师,李军初中毕业,刘艳高中毕业,但他们都有了函授师范毕业证书。在认定分数分值时,李军把函授师范毕业证书等同于正规师范毕业证书,其他人无可挑剔,说不出不同的理由。至于函授师范毕业证书是如何取得的不得而知。
在查验各老师的毕业证书时,李军发现王力新的师范毕业证书有涂改的痕迹,便知王力新根本没有上过师范学校,可能是初中或高中毕业,利用他父亲是教研室副主任,串通教育局走民请教师这条路转正的。这只是由此及彼的猜测,王力新既拿不出同学合影照,又拿不出其它证据证明他是师范毕业生,而事实上王力新只字不提他的以前的师范同学生活。
李军一眼便知王力新的师范毕业证书是假的,但他考虑了几天,决定不予揭穿,何况这次高级职称名额少,满揽满算,分数未必能算过他和刘艳的。再者他清楚自己屁股下面有黑,证据都在王力新那儿哩。王力新对他找条据报账,假公济私,自己进货,多报多领清清楚楚的,学校的财务就是校长的黑账务,如果把王力新逼急了,给全部抖露出来,是够他吃一壶的,那等于是自毁前程,自筑牢狱,孰多孰少,他不敢贸然一试。一向敢字当头的他,这次选择了悄然退却,就按真毕业证书算记了分数。
李军算了自己的分值,他清楚自己没有问题。但够资格的人还有几个,报上去都是合格的,上面不会因为资格问题打下来,都想上去,就需要竞争,择优选用。他是校长,需要高姿态些,否则人家本人有看法,在老师们中间也影响不好,又要评上去,又要得声誉,名利双收。这两个人他必须礼让一下,一个是快接近退休年龄的女老师,师范毕业,也有不少荣誉证书,有县级的市级的,没有省级和国家级的;另一个是从第三中学调过来的,一起进第二重点小学的学校党支部书记,老牌师范毕业生,也快到退休年龄了。
李军专程到这两个人跟前走了走,一说起评职称的事,他们自知争不过校长,又没有现成的政治资源,他们也清楚这名额某种程度是校长说情争来的,当然是为了校长自己,不要不知趣的,是脚不是脚的就往靴子里踩。他们推辞不评选这次的中学高级职称了。
这正中李军的下怀,他此行就是个礼让的举动,空头子人情也是需要做做样子的,礼数到了。李军放心自己的职称没有任何障碍了,又把其他人的分值算出来。他考虑不行,就把荣誉证书的分值往大算一点,就可以把刘艳算上去的,结果不用往大算荣誉证书的分值,刘艳就被算上去了,刘艳的职称也没有问题了。
李军第一时间把这一好消息用短信发给刘艳,并续上这样的后缀:何时再续秘事!
刘艳回短信说:“老母病好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