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太子抛开了心头对妉尘的最后一点怀疑,这是他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大的希望,而且只要他做得干净利落,不会落下什么不利的把柄,况且王秀贞的罪过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已经不单单是犯了“七出之条”这么简单,就算被发现是他传扬出这些个证据,又有什么错?
转念间太子再次看向妉尘:“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只是想扳倒慕容大夫人这么简单吧?”
妉尘笑得纯良,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不,我就只是想扳倒大夫人,但是她不能是我扳倒的,得是别人,这个人还不能是我亲近的。想必殿下明白我的处境。”
太子稍微思索了片刻,便认同的妉尘的说辞,毕竟妉尘是个小女孩,怎么看也还是要依靠国公府和梁国公,要是因她揭发大夫人而造成国公府沦为大周贵族的笑柄,恐怕她再难在国公府待下去,试问一个失去依仗的孤苦小姑娘,又怎么跟百年大家族的王家斗?
送太子离开后,妉尘松了口气,有关王秀贞的证据,是她花费了心思和不少时间才找来的,本还没想好要怎么运用,没想到太子送上门来,如此良机,若是错过,简直对不起上天。斜卧在靠榻上,妉尘轻闭双眼,吩咐垂首站在榻前的长清:“你传个信给谨少爷,将今日之事告诉他,并叮嘱他此事千万不能插手。”
长清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踌躇着似是有什么要说。
妉尘睁开眼睛:“我有些累了,你替我执笔罢。”
长清有些不解地看了妉尘一眼,福身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给谨少爷的信向来是小姐亲手所书,不曾何时假手过他人,这是怎么了?
太子当是真心着急,第二日国公府大夫人戕害妾室、庶子的昭昭罪行就宣扬得满城皆知,而且还是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无法质疑。
隔日上朝时,言官进谏梁国公内宅不宁,纵主母害子女,天地不容,慕容王氏应当休弃处死,梁国公应当停职思过,有理有据,甚至连人证物证皆是俱全。状告的言官也是个刻板的读书人,竟是将所有能带的物证都给带到了朝堂上,而人证就静候在宫门口。
如此恶贯满盈的妇人,让满朝震惊,文官自来嫉妒慕容执得皇帝赏识,又执掌兵权,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城门守将到权倾朝野的一代名将,慕容执人生得意,就难免引起小人的嫉恨。只是慕容执一向谨慎,此次他们难得抓到他的把柄,自然是卯足了劲地参他。
皇帝亦是怒不可遏,将言官呈上来的证据摔在慕容执跟前,质问他:“朕将苏苏好好地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待她的?让她被王秀贞这个毒妇毒害?还有苏苏的女儿,堂堂将军,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何来保家卫国?朕命你回府处理好这件事,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你这梁国公也不用做了。在这个时代,没有做好修身齐家,皇帝怎么会放心将社稷托付管理?
慕容执跪在地上无言以对,他心知苏嬴还好好活在南疆,而且苏嬴擅长毒术,王秀贞确实想过以毒害苏嬴,不过从未得手过就是了。但是王秀贞屡次试图至妉尘于死地却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些证据表明,王秀贞伤害妉尘的事,除了他知道的,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