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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诺在王爷处碰了钉子,一路上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府中,左思右想,还是去找了父亲。
易国公听完易诺在王府的遭遇之后,精明的眼眸微眯,怒道:“混账东西,下次说话之前,好好动动脖子上的东西,你真当王爷是你妹婿,可以肆意指责,肆意过问?”
易诺发觉不妥已经晚了,嗫嚅道:“父亲,我知道不对,可是看清绾愁眉不展,强颜欢笑,我实在忍不住,以前王爷对清绾怎么样,您是最清楚的,现在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清绾,她也不说,我心里抓心挠肝地难受,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易国公看儿子一脸的急切,思虑良久,才缓缓道:“有件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什么?”易诺一惊,联想到妹妹的异样,王爷的盛怒,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易国公的声音十分平淡,“清绾这个丫头,让我一直操碎了心,也罢,年轻的时候,谁不是从偏执,任性,娇*,自大中走过来的?”
易诺越发迷惑,“父亲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无论清绾怎么样,她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啊,再说清绾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知书达理!”
易国公看儿子一脸的茫然,冷哼了一声,为什么温易两家都是女儿出色,男儿平庸?
不过平庸也好,出色也罢,有多年豪门根基在,一般人难以轻易撼动,“你懂什么?生在名门望族,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自然在所难免,可并不能在天地间任意遨游,在看不见的地方,总有千丝万缕的羁绊在限制着我们,为父是,你也是,清绾也是!”
见儿子眼中迷惑之色越浓,易国公道:“清绾出身名门,受尽荣*,又和豫王爷倾心相爱,自然眼高于顶,不知世事险恶,她执意去了泰昌之后不久,太傅聂臻就到来了!”
聂臻?听到这个名字,易诺的眉目猛地一跳,这个已经渐渐被人遗忘的名字,从父亲口中说出来,那样的突兀和诡异!
“父亲也知道豫王爷和聂臻之间的事?”易诺话一出口,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父亲是何等样人?历经朝堂风云,深谋远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易国公冷冷地瞥了一眼儿子,淡漠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豫王爷并未刻意隐瞒和聂臻之间的情事!”
“这事和清绾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易诺狐疑道。
易国公浅浅啜了一口清茶,答非所问道:“为父一生经历的事情如过江之鲫,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豫王爷对聂臻的喜爱是远远超过清绾的!”
易诺大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聂臻的死…”
“不错!”易国公的脸上浮现冷酷笑意,“你还不算太笨,三年之前,边塞番邦持续不宁,皇上和豫王爷都颇为烦心,那个时候,为父略施小计,让一直躁动不安的番邦突然起兵,事发突然,王爷不得不紧急赶往边关!”
听到这里,易诺已经明白了,这就是父亲,一生运筹帷幄的父亲,调虎离山,出其不意,喃喃道:“那后来聂臻和她弟弟的突然消失,是父亲的连环计…”
易国公清了清嗓子,幽幽道:“天罗地网的指挥使是豫王爷的人,副指挥使却暗中效力于为父,让他秘密调动人力,除去聂臻姐弟,自然不是难事!”
这消息来得这样震惊,让易诺半天回不过神来,待到终于想明白,才道:“父亲,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曾经还不是派死士去暗杀聂臻?”易国公淡定道。
易诺悚然一惊,原来一切事情都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睛,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父亲的身份,何至于派天罗地网追杀聂臻姐弟?”言下之意,父亲是宁国重臣,而聂臻不过是个小小太傅,父亲却派人追杀她,杀鸡焉用牛刀?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易国公的声音透着异样的阴狠,“对于敌人,要么不出手,若是要出手,一定要一举让对方无招架还手之力,这就是你不长进的地方!”说到此,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为父除去聂臻,也不仅仅是为了清绾!”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易国公淡淡道:“孝慈皇后薨逝,执意让聂臻做太傅,临终托孤之情,可见之信任,可见之依赖,更可见聂臻绝非空有其貌之人,为父也见过聂臻几次,这个女人,容色倾城,沉静内敛,冰雪聪明,既通医理,又会武功,还熟读诗书,有她当太傅,对二皇子来说,终究是个威胁!”
说到这里,易诺已经彻底明白,让父亲下了决心要除去聂臻的,还有一重原因是聂臻的太傅身份!
“贵妃娘娘也说了,聂臻此人,不容小觑,与其等到翅膀硬了,再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还不如早早扼杀在摇篮之中,而且时机又刚刚好!”易国公的浑浊眼眸中透出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