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什么都没说,放下了饭菜,立刻就走,弦歌心里越发气愤难过,当下起了一个决定,“哗啦啦……”的声音后,她一把掀了桌上的饭菜。
而后,她对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用力吼了一句,“我知道你还没有走远,告诉他,他再不出来,我就拒绝饮食。”
从这一刻开始,弦歌说到做到,整整一天,一粒饭都没有进,甚至开始不喝水,小姑娘送来的饭菜全都被她打翻扔掉。
虽然这个做法她并不愿意,甚至俗套,可是她没有办法,慕千城那个混蛋把她带到这个地方后却避而不见,她弄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只能用这个办法?
只有他出现,她才能想到一些办法?可是已经整整一天了,他还是没有出现,不得不说,弦歌的意志已经越来越薄弱。
自然,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小姑娘已经从头到尾告诉了慕千城,她见慕千城不说话,担心的问了一句,“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慕千城没有说话,小姑娘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犹豫了两秒后,才转过了身,可就在这个时候,慕千城开口了,他说,“等一下。”
“Lisa,你的脸还疼吗?记得上药。”慕千城简短的交代了一句,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Lisa顿住脚步,转过身,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疼了,谢谢你,先生。”
“不过,先生,小姐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Lisa知道自己多嘴,但是她忍不住,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这短短几天,她作为旁观者,看不懂也弄不清,可她却能感觉出来先生很在乎小姐,在乎到他不敢去见她,她不明白,当然更不敢去问。
隐隐的,她也知道小姐是被先生带到这里的,她根本就不愿意,可以说这几日大家都知道小姐在找寻出口,不知道疲惫的。
小姐的执着也很令人心疼,可是他们都是先生的人,尽管看在眼里,却还是站在先生这一边儿的。
没错,这是一个人烟较少的小岛,每天只有一艘船在凌晨的时候来往,还有这个岛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先生的,所以即便小姐找到了这艘船,也没有人敢带她出去,否则就是跟先生在作对了。
慕千城还是没有说话,Lisa突然又发觉自己多嘴了,忙转过身说了一句,“先生,我先告辞了。”就离开了这里。
她走得有些快,也就没有发现慕千城脸上怪异的情绪,更没有听到他喃喃自语了一句,“我错了吗?”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称的上是某种隐隐的担忧。
月色渐渐笼罩下来,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儿伫立在月色下,又迎着微风,衣袖飘起,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
但是,好半天,他还是没有动,紧握的拳头却越发的紧,像是要捏碎自己的骨头一般。
夜色更深,弦歌抱腿坐在*上,抬起头望向窗户外的月光,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嘴唇轻轻呢喃着,黑亮的大眼睛中仿佛失去了一些光彩,有些迷茫,有些困顿,甚至从那月光中看到了楚南渊的影子,还有她的孩子们。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没有用,她在赌,她要离开这里,不能在这里,她在赌慕千城对她的爱意。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弦歌倏地抬起了头,可是从外面进来的还是Lisa,她又做了一些饭菜,送了进来。
“小姐,你这样不行,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吃一点儿好不好?”Lisa劝了一句,叹息了一口。
先生的命令没有人能反抗的,难道这几天这个小姐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弦歌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虚弱,她启开唇瓣,说了一句,“拿开!除非那个卑鄙小人过来!”
现在,慕千城在弦歌心中已经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刚来的时候她还想着是慕千城一时之间的想不开,可现在他分明有种让她适应这样的意思,先消磨她的意志,然后再击溃她的内心。
“小姐,再这样,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Lisa再次开口,把盘子放下后,忧心的看着弦歌,“听说小姐刚刚生产过……”
弦歌没动,闭上了眼眸,再也不说话,态度决绝的越发令人难受。
连着两天,弦歌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力,她知道这样不好,而且她刚刚生产完,不补充营养就是大忌。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她也想知道自己能拼命到什么时候,外面她想见的人太多了,她有太多的不舍,尤其是楚南渊和她刚刚出生的孩子们。
在她现在这样孤军奋战的时候,她心底深处越发思念的就是他们,而他们也是她能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天傍晚,弦歌再一次打翻Lisa送过来的饭菜时,慕千城终于出现了。
……
人们都说,相爱的人中总会有一种奇怪的心灵感应,这个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这句话却被广泛的认同着。
或许这也是有可信度的,楚这一天醒来就生病了,毫无预兆的生病了,头痛欲裂,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它的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可隐隐的他还是感觉到可能是弦歌出了什么事情?除了担忧,心情也越发的暴躁起来。
上次发现目标后,他带着孩子去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后来他想通了一点儿,分别几个地方都发现了慕千城的痕迹,那就正说明慕千城在故布疑阵,在混淆他的视线。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白费功夫,这一点儿是让楚南渊不能忍受的,他的情绪也快抵达崩溃的边缘。
而今天他也没有抱过两个孩子,一是怕给他们传染,二是他不敢,他怕看到他们的小脸儿他会真的崩溃。
这会儿,听到隔壁孩子的哭声儿,他就远远的站在窗口,远远的看着米罗在帮他们换尿布,一动不动。
这次和往日不同,不止是蜜儿,睿儿也哭了,好像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天以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哭。
楚南渊将受伤的手贴到窗户上,心情越发的复杂难言,他想进去抱抱他们,可是他真的不能。
好在有米罗大婶的细心安慰,孩子们渐渐的停下了哭泣,也再次进入了梦乡中。
这个时候,文烨过来跟他汇报情况,轻轻的叫了一声儿,“总裁。”但是被楚南渊打断,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文烨看着他的背影,心情也是很复杂,尤其是看着玻璃窗里面的两个孩子,他仿佛能够体会总裁的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孩子们真正的入睡,楚南渊才转过了身,看了文烨一眼,说了一句,“去书房吧。”
随后,两个人一起去了书房,门一关上,文烨就说,“总裁,照目前情形看,我们必须换一种思路。”
楚南渊闭了一下眼眸,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深沉如海,完全看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说的没错,从现在开始,让我思考一会儿,再告诉你怎么做?”
听到这话,文烨只能退出去,可是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楚南渊,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总裁,你需要休息一下。”
楚南渊却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出去,文烨没有办法,他知道多说无用,就出了书房。
而后他记得和笑歌的约定,去了孩子们的房间把他们的照片拍了一张,给笑歌发了过去。
笑歌这丫头说自己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她也会好好保护孩子们的。
书房内,楚南渊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他在想自己走了什么弯路,他一直都对自己很是自信,找一个人对他并不难,可是没想到这次会横生这么多的枝节。
他很生气,并非弦歌还没有找到,而是他太自负,以至于现在还是这样的局面,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
所以,他必须理清自己的思绪,他已经分明感受到他的弦歌在远方召唤他,他无数次梦到她在哭,她在挣扎,而每次这样,她的心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的难受,仿佛千疮百孔,难以愈合。
“楚南渊,来找我,一定要找到我……”这样的话也不止一次在他梦中浮现,什么是思念成狂,他觉得自己距离那个境界已经不差多少。
弦歌,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等着……
……
月色俨然爬上半空,海风微微吹过,空气清新迷人,可这里的一切都令人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