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希泠想要拼命屏蔽掉方才发生的事儿,她从未与哪一个男子这般亲密,即便她想起与氏渊曾经有过的铭心刻骨的往事,但即便是身为雇佣兵时的希泠,虽然会为了任务在特殊场合与男子虚以委蛇,却从不曾有过这样放纵的、销-魂蚀骨的辗转亲吻。
氏渊眸色渐渐浅淡下去:“好。”
只一字,平淡却似有千斤重。希泠不禁对上他的眼眸,满是专注与深意,她眼睫微颤,终是垂眸:“告辞。”
她转身的一瞬,脸颊带着浅浅的绯色,如落霞绽放在容颜之上,手搭在房门之时,却听氏渊嗓音淡淡的如常响起:“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希泠心中一漾,干脆的出了房门,素衣带出一道飒然之形。
这是一首诗的后半句,它的前半句便是颂咏传世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万人称颂倾慕的,也不及他初次见她的惊鸿一舞。他说,她懂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她临走前留下了一句,清冷的嗓音萦绕在氏渊耳边。
他清衿之色倏的变深,‘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两处闲愁……她竟也懂了。
……
宣凉步履匆匆,经过了希泠房中,顿下了脚步。
“王爷,是否要属下替您问一声?”林世见状低声问道。
宣凉缓缓抬起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不必了。”
而后便抬步向前,还未走到他的房门口,便远远望见了云烟与她丫鬟迎了过来。那副轻柔可人的模样,却让宣凉想起了今早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女子,她就以那一副形似瑶儿的容颜,满身鲜血的倒在了自己脚下,而自己更是连将她睁大的双眸抚闭那样简单的一件事都没有做。
莫名的躁动不安,袭上了他的心头。
“王爷。”云烟乖巧的走了上来,谨言慎行。
“嗯。”宣凉低声应了一声,走进自己房中,云烟也随之跟了进去。
刚进房内,一件浅色的亵-衣便吸引了宣凉的视线,这分明是……希泠的衣物,莫非她今早竟是在自己房中更衣的吗?
念及此,宣凉浓眉一凝,分不清是喜悦多一些,还是忧心多一些,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
“烟儿给王爷准备了清茶,请。”云烟将他的神色变换尽收眼底,却压下了黯然,尽心的演好他心目中乖巧的、云瑶的替身!
宣凉似是没有听到一样,伸手拿起那件亵-衣,慢慢攥紧手指,凤眸深邃而晦涩。
“王爷?”云烟等候了一会儿,又轻声问道。
“嗯?”宣凉恍若初醒,扫向云烟端着茶杯温柔、体贴的神色,那神似瑶儿的眼睛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烦闷。他眉间划过罕见的痛楚,却结果了茶杯,“烟儿在此等候多久了?”
云烟想起希泠吩咐过的‘一定不停的让王爷通过你想起云瑶’,咬牙勉强浅笑,体贴说着:“刚到王爷房前,便见到了回来的王爷,不久。”
又开口说:“王妃姐姐今日早上是在王爷房中洗漱,这件衣物大概是姐姐离开时留下的,要不要烟儿此刻着人去请王妃姐姐来?”
“不!”宣凉斩截的拒绝了,他望向云烟的眉眼,神色柔和下来,“本王说过,明日带你放纸鸢,本王还记得。”
云烟听闻,眼眸切实的酸涩却仍柔声道:“烟儿也还记着。”
希泠刚走到宣凉房前,便听到了这段对话,她抬手猛地推开了门:“王爷,你回来啦。”
宣凉刚要抚上云烟头发的手,听到这声清冽的嗓音,竟收了回来,他浓眉低压:“王妃不会敲门吗?”
希泠挠了挠头,有些羞怯的说:“那个,王爷,可否请烟儿妹妹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说。”
宣凉望向云烟,冷厉的眉紧紧皱着。
“烟儿这就出去,让王爷与王妃姐姐单独谈谈。”她目光含泪却忍住不落,望了宣凉一眼,便转身离开。
宣凉冷冷的看着云烟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在她将要跨出房门时,忽的薄唇一抿,瞥了希泠一眼,启唇不疾不徐道:“烟儿,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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