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一声马的嘶鸣声忽的响起!
云烟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宣凉握紧缰绳的手忽的一松,她只觉身子后一轻,在她的视线中,宣凉冰冷的凤眸睥睨着她 ,似在看着一只死物,身子一旋腾空离了黑马!
“啊!”女子的尖叫声响彻山路。
失控的马急速的奔跑,被宣凉遗弃在马上的云烟尖叫着花容失色:“王爷救我……”
她声嘶力竭的吼着!
眼看她要被焦躁的马匹甩下时,云烟绝望的发现宣凉身子落在半空中,冷冷的俯视着这一切没有丝毫出手相救的意思。
她身子一轻,绝望而惊恐的被甩到了空中,等待死-亡。
出乎意料的,想像中的疼痛没有落在她身上,她脑中一阵晕眩才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中的便是宣凉冷峻的容颜,似千年寒冰。
她放声大哭,紧紧伸手搂住了宣凉的劲瘦的腰。
“放手。”他冷冷的声音响起。
此刻他已落地,宣凉见她迟钝的看向自己,凤眸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搂着她的手一松。
“啊!”一声痛呼。
云烟摔得很狼狈。
她面色惊悸,脸上泪痕恣肆,难看至极,却爬着要扯上宣凉的玄衣衣角。
宣凉凤眸俯视着她,缓缓在地上爬过来,在她伸手的一瞬间,抬起了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唔……”云烟一声闷哼,往日温柔的眼里满是痛苦和不堪受辱。
宣凉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远方,他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女子的容貌,吐出了二字,低沉冷厉的嗓音:“云瑶。”
云烟不再挣扎,宣凉收回脚,锦靴纤尘不染。
“痛吗?”他蹲下身,纡尊降贵的轻声问道。
云烟不敢说一句话,她心里满是对他的惊恐,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有这样冰冷、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表情。
宣凉看着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字的样子,却更耐心了:“告诉本王,烟儿,你痛吗?”
“唔……”她没有半分矜持,那声与常无异的‘烟儿’,让她的害怕到达了顶点,她不住的摇头,眼泪不住的流流。
宣凉凤眸冷,终于失去耐心,站起身,睥睨着她。
这样的眼神,云烟笃定他要杀了自己,她连一句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
“起来吧,”宣凉开口,唇微勾,“本王带你去放纸鸢,说到做到。”
说着,手指一屈薄唇贴近手指一声哨响,远处马蹄声响起,黑马从远处奔来,温顺的在他面前低下头。
云烟混沌的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却让她更为绝望。
宣凉怜悯的看着她:“大婚当日,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有一种男人,对你好,是为了对你更残忍。
“你散播希泠的谣言,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他温柔到极致时,便是粉碎你所有希望之时。
“皇兄的把戏向来如此,只有你不知道。”
云烟放弃了所有似的,脸埋在土地里,终于流进了最后一滴泪。
“你就那么喜欢本王,想当本王的王妃?”宣凉玄衣衣角垂到地上。
因为他低下了高贵的身子,他伸手毫不介意肮脏的云烟:“熬过今晚,本王或许能成全你。”
说罢,他一手将云烟提起,放在了那匹黑马上。
取下了那枚纸鸢,怀念似的展开了那绣工精致的纸鸢。
宣凉冷厉的凤眸,此刻终于有了些温度:“连这绣样,都是照着瑶儿生前的样子做得,烟儿,本王真要谢谢你。”
风来,撩起那纸鸢,上面绣着比目。
“得成比目何辞死……”宣凉轻轻说着,纸鸢的线被他缠在了云烟腰间。
他一个人,和一匹马,和马上的面容阴暗的女子,走在路上,好一片秋景,层林尽染!
……
希泠在自己房中坐了会儿,紫苏、风无痕、祁小小来的时候,都被她拒之门外。
终于她起身,走出了房门。
“小姐。”紫苏忽的奔过来。
“乖,”希泠淡笑摸了摸她的脸,“去找魅颜公子,和他呆在一起。”
不容拒绝的语气。
直到看着紫苏离开自己的视线,她才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收敛神色,走向了宣凉厢房的方向。
“王爷呢?”
林世看着单刀直入的希泠:“王妃,王爷他带着云侧妃出去放纸鸢,还没回。”
“我在这儿等他。”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坐在他房中的椅子上。
林世隐约觉得要发生什么:“王妃,奴才劝过您要好自为之。”
希泠抬头,杏眸看向他。
“知道了。”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