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寻突然之间发火,几乎是暴跳如雷,吓得我整个人都懵了。在我看来,他本是个冷静的人,很少为了这样的小事发火。
我定定的望着他,往被子里瑟缩,结结巴巴,恐惧万分的跟他解释:“我……我那个……不是还欠了陆汉钱么?我每个月都要还他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每个月都要见他?”严寻正在气头上,他硬生生的曲解了我的解释。
这……这个什么人啊,我可不是这意思,我的重点明明是还钱,他怎么就能理解成我每个月都要和陆汉见面。而且,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跟谁偷情了似的。
我……我也是怕他生气,才欺骗他说是在和秦露发短信,我……我又没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干嘛要害怕?丫还差点儿跟人爬上床呢!我也没有说什么啊!不对,那个时候我和他分手了,似乎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他在吃飞醋,他貌似误会了什么。是他误会,不是我做错了。想到这里,我瞬间底气足了,理直气壮道:“我不见面我怎么还钱?我总不能一辈子欠人家吧?债要是不早点儿还清,以后扯都扯不清。”
“那你为什么背着我发短信,还骗我说是跟秦露发?”严寻站在床边,面色难看:“还有,你手机上备注的什么?陆!挺亲热的啊?”
严寻属于那种气势颇强的人,现在他的气势就很强,将我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儿来,更是有几分惧怕。向晚,你在怕什么?你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虽然说联系前男友,的确是件让现任很不高兴的事儿,但你的的确确是清白的,你什么都没干呀!
别怕!没什么好怕的!严寻还能吃了你不成?我拉开被子,微微坐起来,故作镇定的同严寻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手机上陆汉的,上面的备注都是他备注的……”
“你还用陆汉的手机!”严寻怒气冲冲的打断了我的话,捏住我的手腕,双目蕴含妒火:“我记得,以前我送你手机你都不愿意要,现在居然用陆汉的手机,向晚,你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他越说越生气,我真担心他会揍我!不过,应该不会吧,严寻又没有暴力狂,上次吵得那么厉害,他不也没揍我么?就是差点儿把我掐死。
回想起来,我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但说话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你给我手机的时候,我自己本来就有,我多拿一个做什么?我又不是暴发户!几个大哥大拿着到处炫耀?这个手机,是之前……我爸爸……我爸爸离世,陆汉给我的!当时如果没有陆汉,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夜总会呆着呢!陆汉……好歹对我是有恩情,我现在和他只是朋友。联系联系也很正常。”
“再说了,我又不是天天在联系他,都是有事才联系!”我生怕严寻又曲解了我的意思,故意要重了有事才联系。
听了我的一番话,严寻沉默了,大约是想起他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想,那天若是没有遇到陆汉,我便当真误入歧途,步步地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更别说和严寻走到一起了。只怕连大学都没有念,不知是何等惨状。
有的恩情,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严寻比我更明白这一点,倘若不是我妈妈对他的恩情,他又何必与我接近。缘分这样的东西,犹如一张蜘蛛网,对于错我们辨不清,纵横交错,断了一根,就会改变结局。
如若我妈妈和邵子铭结婚,也就不会有我向晚了,也不会有邵安的存在。后来的种种纠葛,想来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我和严寻,可能到死也不会相识,更不会相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吵架。
所以说,有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剪不断的,爱情,友情,亲情,乃至恩情。这一切的一切不是我们所能掌控。
严寻顿了顿,语气比方才好了许多,然依旧不悦:“那后来呢?你做什么还拿着人家的手机?”
“我说大哥!这手机就好比衣服!你穿都穿过了,还要退回去不成?”我耐心的同他辩解。
我想,大概是我说太有道理了,严寻虽然不太高兴,还是赞同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什么叫好像!根本就是!”作为一个得寸进寸的人,我见严寻的气势逐渐弱了,果断拿出我的气势,义正辞严的纠正他错误的判断。
纠正完以后,我还指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手机教训他:“还有啊!摔手机是不对的!您老说我脾气不好!您看看你这臭脾气!你得把它修好!”
“我又是修手机的!”严寻明明没有道理,他还摆出一副我很有道理的样子:“坏了就坏了,重新换一个!有什么好修的?怎么,难不成你对一破手机还情深意重,余情未了!”
瞧瞧,这什么人呢?一个男的,居然指桑骂槐,以为我是听不出来还是怎么着?或者他认为我不会拆穿他?呵呵!我是谁?我是向晚,向阳花的向,晚秋的晚。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人,我果断戳穿了他:“严先生,别指桑骂槐的,一大把年纪了,注意点儿形象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