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殒命,地崩山颓。
如果是正常的攻防战,主将突然阵亡可能还不是决定因素。
女真人本是辛苦奔波了一整天人,真正是人困马乏。
刚刚吃完晚餐准备休息一下,结果遭到了突然袭击。
即便将士们反应够快,士气够旺,东面的正白旗四贝勒皇太极中军一触即溃,这个消息其实就像瘟疫,你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因为激发将士们死战的决心,就是要告诉大家战斗力最强的正白旗已经垮了,如果不拼命就没有活路。
在这种没有任何退路的局面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主将莽古尔泰能够杀开一条血路,尽快找到中军主将皇太极,然后大家才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纵横沙场二十余年没有对手的莽古尔泰,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将给劈成了两半。
拼命是一回事,信念的崩塌是另外一回事。
俗话说:气给可鼓不可泄。
这些女真军卒鼓起余勇,就是因为当面之敌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是不堪一击的大明爬虫。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拿出我们女真勇士奋勇向前的气概,大明爬虫肯定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可是,威震关内外二十余年之久的三贝勒莽古尔泰,竟然被大明的一个小孩子给劈了,这实在是没有天理。
当一件事情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那都属于逆天的行为,是没有天理的。
青龙偃月刀直落九天的一瞬间,残余的一千多女真军卒已经彻底惊呆了。
人就是一口气。
当你把最后的一口气吐出来以后,一切也就结束了。
当然,这一千多女真军卒还没有吐出最后一口气,所以暂时不会主动结束。
让他们觉得已经结束的原因,就是火器营副统领王邦全,带领兄弟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八门车炮给搬过来,而且导火索都已经点燃了。
现在完全是要把敌人彻底轰成渣子的做法。
因为王邦全和兄弟们竟然把车炮推到了河沿上,对聚集在河中间的女真军卒抵近直射。
能够轰到八十丈开外的车炮,现在抵近到二十丈以内,一切自然就结束了。
虽然很多人闭上了眼睛,而且把手中的兵器都丢了,但是已经点燃的导火索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
熊储满头大汗赶过来的之后,结果看见兄弟们狂呼乱叫,抬着霍连山在抛绣球。
这是胜利的呐喊,这是狂喜的宣泄。
“公子,你传授的迎面三刀果然厉害。”
霍连山被兄弟们高高抛起,结果自然是第一个看见熊储疾驰而来,所以他凌空一扭腰身,双脚互踢之间,身体已经落在熊储身前。
“看见莽古尔泰挥舞着一百多斤的狼牙棒冲过来,我心里真的还是有点发憷,根本没有信心战胜他。但是最后把他一刀两断,我现在什么人都不怕了。”
熊储看见兄弟们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到最后一句话,这混蛋小子就开始露原形,熊储这才盯着霍连山问道:“是吗?你确定真的什么人都不怕了?”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霍连山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对象不对头:“唉,公子师傅啊,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您就当啥也没听见,这不就一举两便大家都好了嘛。”
熊储又好气又好笑:“我没让你怕我,但是总会有人让你害怕的!没想到能够斩杀敌人一员上将,你还是这么一副德行。”
“按照我们杀手的规矩,你能够在正面对决中真刀真枪斩杀敌人一员上将,说明你已经跨入名将的行列,今后要给我注意一些。”
“让兄弟们稍微放松一下就赶紧打扫战场,记住:衣甲、兵器、战马、帐篷、物资,一样都不能遗漏,今后要作为一条军规执行。”
战争,杀人,被杀,不过是人类历史进程中的小插曲。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标志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阳光依旧普照大地。
唯一改变的是,以白银套为核心,方圆百里以内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和尸体。
尤其是老哈河、西拉沐沦河的浅水区域,已经被人马的尸体彻底堵死,构成了一座肉坝。
那些尸体都是各种令人不忍目睹的死法造成的,现在堆在一起更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