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容冷冷地瞧着沈羿风,很奇怪他竟能笑得出来。
不是他说她狠毒,还怕他的心上人受到伤害,正月里便带着人躲了出去吗?如今回来,竟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沈羿风默默地注视着林乐容。
她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温度,有的只是冰冷、疏远,和抹不去的……恨意!
虽然她竭力掩饰着,他还是能看的出来。
她恨他!不!是她恨原来的沈羿风!
许是因为她知道,沈羿风娶她,根本就跟感情无关,大多是为了利用定国公府的名望和地位!
明知如此,她还嫁给他,在她的心里,一定有许多的埋怨和不甘!
不能不嫁吗?
想着记忆里那些点滴,沈羿风明白,林乐容之所以嫁给沈羿风,不是勉为其难,不是因为父母早就订下了婚约,而是因为,她的心里眼里,装满了他!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只是,不知她是何时知道沈羿风真正的想法的!
沈羿风的心抽了抽,忽然有种莫名的悲哀。
她恨他!可是,她恨得根本不是他!爱深恨切,其实都与他无关。
沈羿风慢慢地挪开眼睛,将视线落到别处,艰涩地开口。
“你还没完全好,多休息!”
林乐容看着沈羿风神色忽然变得黯然。说了那句话后,便回到地上,刚要躺下。却又问她。
“要不要熄灯?要不要喝水?”
沈羿风的语气依然温柔如水,还带着一丝隐忍,让人不小心便会跟着他融化。
林乐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悄然掩去内心说不清楚的异样。
“不喝了!熄灯吧!”
林乐容觉得自己这几个字,说的异常艰难,仿佛不是出自她的本心,却亦不是为了敷衍。
她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怪怪的!
因有心事。虽一路从庄子回来有些累了,沈羿风还是睡的不沉。天刚蒙蒙亮,他听到有丫头们悄无声息地进来,便起了床。
见林乐容依然阖着眼睛。也没有叫她,到外面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洗漱了,又吩咐藕心不必叫林乐容起来,一个人出了门。
已好几天没回来了,今日又是过节,怎么也得到老夫人和刘夫人那里去坐坐。
沈羿风到的早,老夫人也刚起,正在洗脸,听是他来了。忙吩咐丫头们快叫进来。
“听说你昨晚就回来了,急着赶路,可累着了?怎么不多睡会子?”老夫人接过毛巾来擦了脸。问道。“乐容怎么样?好些了吧?”
“好些了!只是昨晚没睡好,我让她多歇歇。怕是不能来给老夫人请安了!”沈羿风答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讲那些虚礼。倒是今日是中和节,用了早饭,林府来接人的车子也该到了。”见沈羿风脸上微微露出不解之色,老夫人笑了。“这一年到头的。难为她在咱们家辛苦,也该回去歇息几日了!”
沈羿风倒还真不知“中和节”一说。亦不明白林乐容为何要回娘家住几天。只是,他刚回来,林乐容就要走了,让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却又不好问要住几日何时回来的话,只能笑笑,不再多说。
在老夫人这里坐了片刻,又去刘夫人那里闲聊了一阵子,刘夫人也说起今日林府来接人的事。看来,二月二回娘家住上几日,是这里的习俗了。
回到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起来了,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见他进来,该行礼的行礼,该屈膝的屈膝,也不多言,便又忙各自的去了。
沈羿风早已习惯了这些,也不为怪,进到屋子,便见荷心迎了上来。
“大爷回来了!”
“听说你昨日也病了,可好些了?”沈羿风问。
“奴婢已完全好了!”荷心答道,跟着沈羿风来到内室门口,打帘子让沈羿风进去。
林乐容也起来了,正坐在镜台跟前,在藕心和蕊心的服侍下梳妆。
“我今日回去,会多住几日。欣……长嫂她该是也快了,我等她喜讯过了再回来。”林乐容对着铜镜中沈羿风的影子开口,并未回头。
“好!你想回来时,派人告诉我,我去接你。”沈羿风答应着,接过藕心递上来的水,喝了一口,发现并不是茶,而是白水,不由得笑了笑。“怎么?变得不爱吃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