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满头的血污,手里挟持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跑得飞快。
可后面追兵重重,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他却因为受了重伤力气快用尽,他满心不甘。
为什么,明明只是来京联系宗亲,前一刻还慈眉善目笑呵呵招待的族老转眼就满脸凶戾,茶里加了料,强壮凶猛的家丁冲进来就对他一通好打,族亲踩着他的脸阴狠地说着要让他从世上消失的话。
族人的冷酷无情他自懂事起就看透了,可是为了让自己孤儿寡母能活下去,他十几年来委屈求全,这一次族里要修纂族谱,跋山涉水联络宗亲的差事没几个人愿意干,本家族长说他若愿意担下来,以后就真心接纳他们母子。
他以为熬到了头,自掏腰包风餐露宿,不敢有一丝懈怠,一年来走遍了全国各地,京师这边这支是最后一处,可满以为能就此大功告成,却迎来这样的打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那个魁梧凶恶的家丁功夫颇好,一个腾空一个筋斗,拦在了章立面前:“将小公子交出来!”
章立一手挟持着小孩,一手握着匕首和他打起来,转眼间就接近了相府的马车。
杜婉带出了几个侍卫,他们连忙将马车团团围住,可周围跟车的丫鬟们都尖叫起来,行人没头苍蝇似地逃窜,再镇定的人都被调动出一丝惊慌。
杜婉惊呼了一声,小脸变得惨白,随即从帘子缝隙发现了什么似的,走出去义正言辞愤怒激昂道:“天子脚下竟敢持械伤人,你们都上去帮忙将这歹人给我拿下!”
相府侍卫们面面相觑,杜婉跺脚,一脸急切:“你们没看到那个孩子那么危险吗?还不给我上?”
杜妍眼神一闪,如果没有看错,杜婉一开始害怕得发抖,但往外面看了两眼就马上改变态度了。
看到了什么?当然是那个“持械伤人”的“歹人”遍体伤痕后继无力喽。
圣母果然不是纯粹的圣母,白莲花也不是那么白嘛!
她招来南行:“有没办法抢在别人面前把人拿下?”
南行看了那边一眼,毫无压力地点头。
“莫伤了孩子,那个人,也别伤到。”
南行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解下背上的滴水观音递给宝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宝树眼睛瞪得老大,这什么速度?
杜妍也诧异了一下,连忙向前看去,只见南行冲进打斗中心,一举隔开了两人,仅仅和那章立打了个照面,对方手里的孩子就被他抢了过来,匕首也给缴了,手指闪电一般在对方身上点了两下,揪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拽了过来。
相府的侍卫甚至都还没冲到呢。
杜妍张了张嘴。
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惊讶完了她整了整衣摆,也从车里钻出去,和杜婉并肩站着,她年纪小两岁,站在发育成熟的杜婉身边矮了一个头,无论身板还是面容都稚嫩太多,但她一身红衣,面色严肃,并不比杜婉圣母仙子似的美丽担忧抓眼球能量弱。
她一脸冷肃道:“天子脚下当街打架,有没有一点素质,伤及无辜怎么办?来人,立即报官,南行,你带着这个人和这个孩子等官府的人过来。你们几个,把这些个凶神恶煞的都看起来,一个都别给跑了。”
后一句话是对相府侍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