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选择陪我看细水长流。
风吹拂着晴微的衣裳,她静静地在夜色中孑然而立,任风隔着衣裳缓缓透入。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夜幕如笼,连绵不绝地黑暗里,晴微地眼里渐渐涌起了泪光。
哭了那么久,原以为没有泪了。可是它还是会有。
泪在肆虐。一直一直不停不停的肆虐。
顺着脸庞,狰狞地落下。
晴微的整个人都开始不由控制的颤抖。
黑暗在她的周遍,不断的涌过来、涌过来。仿佛要开始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晴微才缓缓抬起头。微弱的光芒中。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她身前,凝视着她。
风吹着她的长发,她不能够说话。只是不停地落着泪。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张永新安然地凝视着她,良久,才轻声唤她:“晴微。”
她曾经是他的。可是---
从此张郎是路人。
他们已经隔得这样远、这样远。他竭尽了全力,可是他知道再也挽不回她。
时光流逝,也会带走属于过往的一切。他们之间的爱情,曾经真挚过、曾经深刻过、曾经纯白过、也曾经美丽过。可是那些,都已经属于过去了。
张永新说:“晴微,你怎么在这里?”
她含泪凝视着他。低低的说:“我找不到他。”
她说:“流川枫。我把他弄丢了。”
她说得语无伦次,可是他了解。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知道她在痛什么,他也知道,她想要什么。
有一片柳絮随风掉落在晴微的睫毛上,她那双昔日笑起来弯弯如月牙的眼睛,此刻却凄楚而绝望,让人心酸:“怎么办,我找不到他。”
她的肩膀微微颓然地垂了下来,仿如她此刻疲惫地心。
张永新只觉得眼前也渐渐开始模糊,可是心里,却有了如死灰般的释然。
他说:“去法国吧。也许他回去了那里。”他说:“我陪你去找他。”
他凄然微笑:“你放心,我也会帮你找到他。”
他说:“你一定会找到他。”
一片一片的柳絮飘落了下来,张永新的眼前渐渐模糊一片。可是他笑了一笑,继续说:“晴微,你一定能够找到他。你们两个人……一定可以在一起。”
他地影子瘦长而孤独,可是他依然在对着她微笑,凄凉的微笑。
他苍白的脸色里,有一种绵薄地温软。
晴微觉得心酸,黑暗中,张永新徐徐转过身去,晴微却忽然冲上前去,从背后拥抱住他。
胸口处是辛酸的温热,她只是想好好抱住他,好好抱住他,痛哭一场。
她曾经深深的爱过眼前这个男人。爱情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可是岁月流逝,再深刻的爱情,也随着时光慢慢死去了。
虽然总有一个人,会让你重新拾起对爱情的信仰。可伤感的是,原来爱情,终究还是要败给岁月。
伤痛和别离,从来都不由得我们自己控制。
那些年少单纯的爱恋,如今,也只能留在记忆里,让它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消失、湮灭。
夏晴微慢慢走回了家。家里黑得如此空洞。她开了灯,让温暖地光照亮每一寸空间。仿佛悲凉的心也因此而温暖了起来。
一天没有吃饭了,她不觉得饿。只觉得冷。
客厅地沙发上还放着许多超市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东西。晴微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是她和天蓝一起去超市采购地物品。
有苹果、有橘子、有猕猴桃、有速冻水饺、速冻馒头、速冻汤圆,还有……酸奶、面包、饼干……
晴微一样一样地、仔仔细细地看着,嘴角渐渐浮现了一丝微凉的笑意。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留有天蓝的体温似的,给了她一点点虚无的慰藉。
此刻,因为这个,她也觉得幸福。
袋子的底处有帐单。还有一个信封。晴微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封信,信封是淡淡的粉红色,信封上有两只小猪,淡淡地粉蓝色小猪,傻乎乎的趴在草地上晒太阳。信封上有三个字:“给老师。”
她不知道天蓝是什么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她仔细地把信封的开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撕开,生怕弄坏了这可爱的信封、生怕吵到了那两只幸福的小猪,她把信纸一点一点的抚平,那样地认真、那样的细心而妥帖。仿佛此刻做的事情,是此生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