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摇摇头,段廷希拿了靠墙的医用拐杖递给她,口气很平静,“对,是病人,脑震荡。”
“……”这么毒舌的男人上辈子是长舌妇投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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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地吃了一餐,苏瑾曼伸个懒腰靠在座椅上,那只横在椅子上的腿还满足地摇了摇。
哪知眼前突然冒出一张放大的脸,她惊呼一声,“哎,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啊?”
“苏小姐,这是我家,何况,你被吓死了吗?”他抱着双臂凉凉道。
“那你怎么又过来了?”
“看你吃饱喝足了,有些问题想问你。”他的语气总是闲闲的,就好像跟她很熟一样。
“什么问题?”苏瑾曼一怔,心想我和你素不相识,有什么好交谈的。
段廷希走到餐桌对面,径自拉开了椅子坐下,整个人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关于你上午发生的意外。”
苏瑾曼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左耳带着一枚精致的黑曜石耳钉,和他的眼神一样闪着锐利的光芒。
提及上午攀岩的事情,苏瑾曼收敛了任性,开始认真地回忆起来。
她今天和闺蜜舒歆恬一起去俱乐部攀岩,攀岩她才学习没多久,一般都不会爬得太高,今天也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上去,后来有一脚踩空了,整个人就掉了下去,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怎么?有问题?”她直觉地从段廷希的眼睛里读出了异样的神色,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我不知道是谁要害你,但是今天你用的绳索有问题,绳索断了,你才会摔到地上。”明明说话的语气很冷淡漠然,但他漆黑一片的目光里透露着绝对的认真,甚至还有一丝不着痕迹的担忧。
苏瑾曼心下突地一跳,是有人蓄谋要害自己?
不知怎的,脑海中跳出下午那一连串梦境。
倾盆的大雨里,她孤身一人,周遭全是纷乱的人群,还有那样一双双眼睛如同一把把最尖利的刀,他们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洞穿她,在她身上凿出一个个窟窿。
她深深记得那种无助地跌坐在泥泞的雨水之中,冰凉刺骨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人们把镜头对着她,他们就想看到她出丑的样子。
他们用眼睛和嘴巴指责着她的不忠,指责她的出轨,那可憎的眼神和犀利的话语就好像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让她无所遁形,让她无地自容,让她生不如死……
苏瑾曼猛地打了个激灵,梦里方沫桐又快又狠的一巴掌好像再一次扇到她的脸上,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颤,然后就是梁皓初,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怎会对她的求助无动于衷?
她相信皓初是爱她的,可是梦境如此真实,让她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怎么了?在想下午做的恶梦?”清冽如滚玉的嗓音让她回到现实。
她茫然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呆呆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只因不知何时段廷希已来到她身边,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了餐桌上面的柔亮灯光,巨大的阴影打在她脸上,他俯下身来,温热的呼吸仿佛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