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之外若是有秦军拱卫,袁尚便可高枕无忧,可秦军一旦撤走,邺城便是危在旦夕。
“将军留步!”远处的秦军大阵已经有了动静,魏延也是奔出了一些距离,袁尚双手按着城垛,放声高喊道:“某请将军入城!”
听到袁尚的喊声,魏延心底有些隐隐的得意。
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是急于入城的样子,反倒慢慢的兜住战马,掉转过身,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着邺城城墙走了回来。
快到城墙脚下,魏延仰脸向城头上的袁尚喊道:“公子说甚?”
“某请将军入城!”双手扶着城垛,心内已是有些焦躁了的袁尚,赶忙又向魏延喊了一嗓子。
“末将入城,麾下将士们莫非要在城外遭罪?”嘴角微微一牵,魏延露出一抹冷笑,向城头上的袁尚喊道:“公子既无诚意,某领军离去便是,假若曹军来了,公子再去别处讨要援兵!”
被魏延一句话给呛了个脸红,袁尚喊道:“将军入城,将士们自是也在城内安顿!”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待到他话音刚落,魏延就朝远处的秦军大阵招了下手。
见魏延招手,率领秦军于远处列阵的张辽和太史慈双双策马,领着大军往邺城靠近。
秦军朝着邺城来了,袁尚也是晓得,假若此时不开城,魏延怕是真的会领军撤走。
魏延率领的这支秦军,同驰援黎阳的虽不是一支,却都是大秦的兵马。
即便不请他们入城,任由他们离去,将来邺城一旦被围,还是要向黎阳的秦军求援。
到那时节,能不能求来援兵还是两说,即便求来了,秦军只要想削夺他的兵权,也并非甚么难事。
早晚都躲不过一劫,袁尚把心横了一横,向身后的亲兵喊道:“即刻开城,迎接秦军!”
得了他命令的亲兵,掉转过身,飞快的朝着城墙下跑去。
那亲兵跑下城墙没过片刻,邺城厚重的城门就缓缓打了开来。
距离城池最近的魏延并没有动身,而是驻马立于城外,静静的等待着秦军大队的来到。
三万秦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横队变纵队,朝着城门推进过来。
眼看着秦军就要入城,袁尚缓缓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与曹军厮杀多场,如今的袁军,早就是今非昔比。
当年袁军如日中天时,尚且战力不如秦军,如今大军已是消耗到了兵力难济的境地,秦军一旦难,他又凭着什么来维护自家的利益。
驻马立于邺城城墙下,一直等到秦军推进到身后,魏延才向身后招了下手,双腿往马腹上夹了一夹,策马进入城门。
张辽、太史慈二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献计给刘辩夺取河北的陈琳,则同魏延并骑而行。
进入邺城之内,只是环顾了一圈他视线所及处的袁军,魏延就已是看出,袁尚如今麾下根本没有了多少战力。
凭着他手中这点人马,曹军一旦开来,莫说一个邺城,就算是有十个邺城,也是承受不住曹军的猛攻。
魏延领军进入城内,城墙上的袁尚已经跑了下来,站在城门内侧。
眼看着魏延走近,袁尚双手抱拳,望着魏延说道:“劳烦将军远道而来,今日某当备办酒宴,为将军接风!”
身后的秦军还源源不断的开进邺城,驻马立于袁尚身前,魏延并没有跳下马背,而是抱拳朝袁尚拱了拱说道:“河北乃是袁氏基业,若是袁公晓得有今日,九泉之下也是难以瞑目。殿下感念袁公忠义,特令某前来驰援,剿灭曹操!”
魏延没有下马,态度又很是倨傲,可袁尚却并不敢在脸上流露出半点的不快,反倒是抱拳躬身说道:“有劳将军远道驰援!”
“公子也莫要备办甚么酒宴!”骑在马背上,看着抱拳躬身立于眼前的袁尚,魏延对他说道:“曹军尚在河北,而今有几样事,要比饮宴更加紧要!”
“将军但有吩咐,只管开口!”放下抱起的双拳,仰脸看着驻马立于身前的魏延,袁尚对他说道:“但凡秦王殿下有令,某无不遵从!”
朝袁尚点了下头,魏延对他说道:“显思、显甫二位公子,为得河北,几至兄弟反目,方才使得曹操有机可趁!为稳固河北以不绝袁氏苗裔,殿下已令人前往幽州请回显奕公子,暂且代管河北之事。为免日后二位公子互生攻伐,还望显甫公子交出兵权!”
心内的担忧随着魏延这番话说出立刻得到了验证,袁尚顿时脸色一片煞白,嘴唇动了动,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恼怒,可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