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喝了两口水,干涩的喉咙终于舒缓很多,撑起无力的上半身,他揉了揉依旧发酸的太阳穴,成为片段的记忆一点点的涌入。
他记得,他是跟程小娴一起赴凯瑟琳的约,他喝了程小娴送的那杯伏特加,眼前便开始模糊不清,很快就失去意识,再之后的事就完全想不起来。
用力的捶着脑袋,他闷声问:“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酒保被凯瑟琳买通了,在伏特加里下了春药!”
“什么?”塞西尔忽然震惊的看了一眼程小娴,确定她不是玩笑之后,他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后倏地僵住了。
手臂上有股浓重的香水味,这是凯瑟琳身上的!他被下了药,那么……
“放心,你跟凯瑟琳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
程小娴尴尬的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但没敢看他。
因为塞西尔跟凯瑟琳是否进展到那个步骤,程小娴也不敢完全确定。
把水杯放回到桌子上,她没再坐下,走到床边,拨开窗帘向窗外看了看,雪似乎小了,但外面天还暗着,她回头问:“还要再睡会儿吗?天还没亮!”
“不睡了!”
塞西尔摇摇头!他心里很乱,不知道在他昏迷之后,凯瑟琳是否把那件事告诉她了?
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一抹暗影,宫月轩无力的靠在门框上,阴阳怪气的嘲讽:“我这个病人没人照顾,反倒是被人下了药的人享受这个待遇啊,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身上?”
“庄小姐不是人吗?”
程小娴翻个白眼。
宫月轩也不爽了,身体像踩了棉花上,轻飘飘的,看程小娴冲他走过来,看样子是来关门的,他索性坐在门口,两条腿一里一外的横着,正好挡住了门。
程小娴好笑。
这人,幼稚不幼稚?
在他腿上踢了踢,宫月轩却纹丝不动,程小娴向客厅里望了望,刚要叫庄菲来把人弄走,宫月轩就嘲讽道:“某人在爆炸的时候哭得肝肠寸断,一转眼就装酷。”
程小娴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还口,塞西尔就皱起眉头:“爆炸?”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在你化身禽兽强奸凯瑟琳的时候,我们冰屋爆炸了,程小娴以为我被炸死了,趴在玻璃堆里用手挖我的尸体,指头全成了萝卜。”
宫月轩原是想奚落塞西尔,但说到最后,不禁鼻子一酸,尤其是看到她被纱布裹上的手指,心口就一阵翻腾。
塞西尔目光一紧,一把抓住程小娴的手腕,“你怎么这么笨?”
程小娴横了宫月轩一眼,偏身坐在了床边,当着宫月轩的面,把冰屋的爆炸以及他被凯瑟琳抓走之后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当然,这不包括玛莎的事。
塞西尔听完,脸色倏地转冷,阴森道:“那个该死的女人!”
“已经死了,这事就算了吧。”
关于塞西尔的梦魇,她没有追问,而塞西尔也不想回避,忽然抱住她,小声把当年的事告诉了她。
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担心她知道了他此时的肮脏,会嫌弃他,会离开他!
他抱着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审判的来临。就算她离开他,他不会恨她。
“塞西尔!这没什么了,都过去了。”
她温柔的手轻轻的揉着他的金发,温柔的嗓音透着心疼。塞西尔忽然就热泪盈眶。
她没有嫌弃他,没有抛弃他!他如此唾弃的自己,她并不抵触,她全部接纳了。
“谢谢你,薇薇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不离开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一辈子!”
塞西尔嗓音沙哑,搂住她的手倏地收紧,说是给她选择的机会,而实际上是根本不准她离开,程小娴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不准逃。”
“塞西尔……”程小娴艰难的推开两人的距离,苦笑道:“你要勒死我了。”
“抱歉!”他红着脸,但无法抑制胸腔翻涌的激动,再度把她涌入怀里。
这么多年过去,塞西尔一直把那段记忆当作是他生命的污点,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也没想过让任何人来接纳他的过去,但经过了今天,他仿佛可以坦然面对。
两人互相拥抱,彼此汲取着对方的温暖,完全把门口坐着的男人晾在一边。
宫月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是凄凉?是嫉妒?是心痛?
这个女人好薄情,难道没想到他一个高烧的病人坐在这种地方会加重病情?
瞪了那两人半晌,看他们完全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宫月轩讪讪的起身。
此时,凌晨四点五十分。
经过了爆炸,人们虽然很累,但依旧心有余悸,自然无人有困意。
宫月轩回到沙发之后,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僵滞,杜景文一看气氛尴尬,忽然一拍巴掌:“我们来玩点什么吧。”
这么下去,他恐怕会被这个压抑的气氛折磨死。
“玩什么?”玛莎懒散的歪在窗边的懒人沙发里,兴致缺缺的问。
杜景文迟疑,“玩……”
“成语大接龙!”
宫月轩忽然接口,唇边带着玩味的笑,黑眸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聪明的人都知道她在算计着塞西尔,毕竟成语大接龙对塞西尔来说,有些难度。
“好啊。”塞西尔忽然从房间出来,挑衅的看过去。
伯顿立刻举手投降:“我中文非常烂!”
“你不用解释,我们也知道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