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娴做早饭之前,原本是想看看容欣伤好点没,顺便问问她吃什么,可一推开门,发现床上是空的。
被子已经铺好,很整齐,整齐到不像是一个重伤之人整理出来的。
程小娴心有点点慌,看洗手间没人,她往床上摸了摸,俏脸瞬间沉了。
床是冷的,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没在床上了。
程小娴把谢家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容欣,她问过管家跟佣人,谁都没发现容欣在,她有点急了。
谢家就那么大,容欣要是在,怎么会找不到呢?而且,容欣不是那种会乱走的人,再加上身上还有伤,她更不会满处走。可容欣到底去哪了,腹部那么深的刀口,不动都疼得直冒汗,她怎么能乱动呢?
心里是不安的,就像昨晚的梦一样不安。
程小娴往欧蕾跟赵文君那里打过电话,问过之后,确定容欣没去过欧蕾过着赵文君那里,她难掩失望,最后嘱咐她们们见到容欣一定要拦住她,然后她上楼去穿衣服。
她想到外面去找,可才拿起羽绒服,宫月轩就抓住她的手,沉声说:“不用找了,她走了。”
程小娴才想到,宫月轩既然昨晚一直没睡,那他一定知道容欣离开,所以看着他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
宫月轩摇头,把她的衣服重新挂回衣柜,合上柜门,他说:“容欣走的时候说,她在这,会连累我们。她也说,她不会有事,等过一阵子,她会回来看你,她还说,你很像她女儿,她女儿叫容婉清。”
那一刻,程小娴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哭,她心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扬起拳头就落在宫月轩胸口上,第一次很任性的质问他:“你明知道她有伤,怎么不拦着她?伤口裂开怎么办?半路上昏倒怎么办?她那个样子,万一还有人想伤她怎么办?”
程小娴不是悲观主义者,她是乐观的,但最近的事让她乐观不起来,她很怕容欣会出事,她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外人。
宫月轩任由她打,反正不疼,可他怕她疼,所以手握住她的拳头压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轻轻的抹掉她的眼泪,眼眸里尽是温柔,“冷静一点。”
程小娴怔了下,之后任由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的等他解释。
容欣是早上五点半走的,那时候天正黑着,人都没起,所以楼下有点动静,很轻易就能听到,再加上宫月轩原本也没睡,所以听到开门声,自然要起来看一看。
那时候,容欣一只脚已经迈出玄关,感觉有人,她定住了。
外面飘着想雪花,顺着风飞进来,一身黑衣的容欣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楼上的男人。
两人对视了几秒,容欣说了刚才那几句话,宫月轩绷着俊脸,沉默无言,之后他下楼,给了她车钥匙。
他承认,不拦着容欣,确实是有私心,因为那个女人太危险,从第一眼见到毁容的容欣,他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她恢复了容貌,虽然她长得很美,虽然她之前的身份是歌后,但容欣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她干净利落的身手,无一不在提醒宫月轩,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不能确定自己受伤是不是跟容欣有直接关系,但从子弹是瞄准程小娴这点,他就不敢冒险,他不能让她心爱的女人出事。
所以,他没拦。
程小娴冷静下来,又像平常一样,她起身:“我去准备早餐,轩轩说早上想吃溏心煎蛋。”
知道外面下雪,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程小娴冷不丁往外面看,这才发现,外面下雪了,而且很大。
看那样子,这雪应当是下了挺长时间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白皑皑的一片。
程小娴喜欢下雪天,去萨利色尔卡看极光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很明媚,所以看今天下雪了,宫月轩想缓和她的心情,吃完饭就把羽绒服套在她身上,把给她裹个严实,又把儿子叫出来:“走,我们去打雪仗。”
程小娴哪有闲心打雪仗,塞西尔那边让她操心,容欣又重伤下落不明,而且宫月轩脸上还有伤呢,虽然不算特别重,但那至少也是毁容了的事。
“不打!”她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但一想又不对,重新围上。
“为什么?”程念轩不乐意了,他想玩打雪仗呢,于是拽着程小娴的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妈咪,我们来打雪仗!你又没事做。”
“你爹地要去医院换药,你想玩就去跟陈伯玩,或者找别人玩。”
程小娴这么一说,小恶魔忽然想起宫成名来,既然这宫氏都要是他的了,他好歹得去露个面不是?
看亲爱的母亲大人跟渣轩上车,程念轩立刻拉着陈伯,“陈爷爷,带我去找宫成名。”
一听他这么说,陈伯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的道:“小少爷,您要干嘛?你没事见他干嘛?老夫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个人。”
“哎呦,我知道啦,外祖母每次提那个人都会把脸拉得老长了,我有事找宫成名,你要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但我不保证自己不会丢哦。”
他语气很甜,精致的小脸盛满了无辜,但陈伯却心里一颤,这小少爷,惹不起,他也只能妥协,于是跟丁佩佩说了个谎话,就开车带人出去。
陈伯在谢家做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说谎,要是被丁佩佩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
其实程念轩可以找玛莎的,但是玛莎这两天不知去向,以前也是神出鬼没的,可昨天开始就完全联系不上,想必是跟组织有关,程念轩倒是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