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段振兴对这个宝贝儿子只是在经济上比较宽松,那何佩兰就是在生活上各种溺爱了。就连吃个水果,都要削好皮,将果肉切成小块小块的,然后插上牙签,送到他面前来。
段辰点点头,将电子阅读器放在一边,将盘子往段媗那边推了推,然后开始吃西瓜。
段媗曾经无数次感慨,就以段振兴和何佩兰的教育方式,没把段辰给养歪了,简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其实,段辰会被这样溺爱,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家中的独子,从小又显出一种比寻常人更为别致的聪明来。
一般聪明的男孩子,如果家长不好好引导,其实比普通人更加容易误入歧途。但是段辰他没有,他的成长经历就如同一江春水一样,不管何佩兰和段振兴怎么对待他,都是缓缓稳定的向前流淌。高考前夕,在大多数同龄人都还在跟书山题海做斗争的时候,段辰就已经被学校提前报送至某重点大学。那时候,段振兴和何佩兰逢人就说起这件事,简直喜庆得就跟过年一样。
段辰软塌塌的坐在沙发上吃着几片西瓜,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正是快要长开的样子,嘴角一颗小黑痣,正是痞帅的模样。何佩兰看着儿子,眼中是全然的得意,然后心满意足的去厨房里收拾了果盘子,段媗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何佩兰接电话的声音。
何佩兰从厨房里出来,对段媗说:“媗媗啊,你爸把文件落在家里了,你给他去送一下,送到你大伯的公司。”
段媗昨晚没睡好,本来准备回房间再睡一会儿,这时候只好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接过了文件。段辰见段媗一脸瞌睡,随口道:“姐,要不你去房间睡一会儿吧?我去送。”
何佩兰听到这话就在段辰肩膀上拍了一下,呵斥到:“你瞎参合什么!你下周一还要考试,现在外头日头这么大,要是中暑了,考试怎么办?”
段媗翻了个白眼,踩着凉鞋出门了。
走到外面,才发现六月的阳光确实格外刺眼。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她还没吃早饭,被太阳一照,感觉头有点晕。段媗搭了一辆公交车去了市三环,段振德的公司,丰源建材在此租下了半层写字楼,从外部看上去,也还有模有样的。
段媗之前来过这里几次,如今对这里也不算太陌生,轻车熟路的到了公司门口,正准备给段振兴打电话,不想一回头就遇上了段思怡。
自从那日蒋则桓带着她落荒而逃之后,段思怡绝对算得上是段媗最不愿遇上的几个人之一。虽然她并不觉得心虚,却觉得尴尬得紧。
段思怡穿着一件白色的掐腰小衬衫,头发盘起来,还颇有几分职场白领的范儿,看见段媗站在门口,眼角划过一丝轻蔑:“这不是段媗么?连王氏都看不上,还来我们家公司干什么?”
段媗翻了个白眼,直接绕过段思怡,准备进去找段振兴。不想段思怡抢先一步,赶在段媗之前将公司的玻璃门推开了:“你是来找二叔的吧,二叔让我先来接你一下,省的你冒冒失失了,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一进公司,段思怡也不急着把段媗领到办公室,而是炫耀般的带着她在丰源内部转圈子。丰源内部分成销售部财务部等几个部门,段思怡显然都还挺熟悉的。在段思怡看来,以段媗这小门小户的出生,看到她家的公司,心中的感觉至少会有几分异样。却不想段媗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当初盛世集团三十多层的公司大楼她都逛过,何况一个占了半层写字楼的丰源?
段思怡炫耀了半天,也没见段媗脸上露出什么神色来,自己讨了个没趣。
段媗跟在段思怡后头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首先见到的不是段振德和段振兴,而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女人——韦昕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