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琪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我找你干什么,你自己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段媗笑了,她原本就容颜妩媚,笑起来的样子更是格外迷人。她用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拨了拨自己散乱的长卷发,貌似无辜的问道:“我和盛小姐才第二次见面,又没有读心术,怎么可能知道你找我干什么。”
盛琪眉头皱了一下,却也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你和盛崇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有带你去过叶城吗?”
段媗笑笑,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说来也是我不对,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要带我回去,但是当时我过年都在加班,没去成。”
盛琪不太相信她的话,但是也确实不清楚,盛崇心里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年轻的时候玩一玩,还是打算到了更长远以后的事情。虽然她很希望是前者,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多半是后者。而且更要命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何月白想象的那样好对付……
盛琪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段媗道:“那真是万幸,不然我们家过年大概就过不安生了。”
段媗低垂着眼,突然觉得和盛琪这样兜着圈子打机锋实在是没意思,懒懒道:“那也是你们家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盛琪眉头一挑,眼带戏谑:“你就不怕我家老爷子一气之下,把他从江城召回总部?”
见段媗依旧沉得住气,盛琪不由得略带威胁的提醒道:“如果你只有一个人也算了,可是,你不是还有个小公司在江城么?”
“为了一个注定没结果的人,放弃自己已经有了起色的事业,我相信向段小姐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取舍。”
盛琪的语气略带矜持,像是从高高的云端俯瞰着段媗这个在平地上的普通人,她身上那种盛家人所独有的矜贵,让段媗连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段媗敲了敲沙发的扶手,一手撑着自己尖尖的下颚,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盛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我和盛崇之间,从来都不是他去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他想去叶城,去其他地方,甚至去国外,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你有办法让他从我身边离开,那我无话可说。”段媗心中一片冷漠,脸上却略带得意的看着盛琪。
盛琪被她激得心头火起,几乎要维持不住仪态,浅浅的呼吸了一次,笑道:“段小姐不愧是耍笔杆子的人,确实伶牙俐齿。但是,身为女人,也不要太盲目的自信,毕竟在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永远都只是调味品。”
段媗惊诧的问:“那盛小姐你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如果我没记错,您的婚期就在下个月,难道你结婚就是为了给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打理家庭,然后当一辈子的调味品吗?”
盛琪傲气的看了段媗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跟你自然是不同的。我可以为未来的丈夫带来人脉、金钱、盛家的支持和合作的共赢,我不是他的附属品。你呢?你有什么?你除了依靠盛崇,用自己的美色换取他的欢心,为自己赢得好处,你还有什么?就连你那个公司,盛崇也在里头帮了不少忙吧?这套房子呢?我觉得是他喜欢的类型,他送给你了吗?”
盛琪没说一句,段媗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等到她说到最后,段媗反而笑了。即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境况之中,她笑起来的样子,也让人有一种繁花盛开的感觉,只可惜,她有一张妖娆美艳人比花娇的脸,却并不像花朵那般柔弱无害:“盛小姐,你的婚礼盛崇会去吗?”
盛琪一愣,继而点头:“这是当然,他是我亲弟弟,难道还会不来?”
段媗嘴角挂着笑,将盛琪往她挖好的坑里带:“那你说,如果我跟他说,让他带上我,他会同意吗?”
盛琪眉头一抖,继而凌厉的瞪着段媗,眼里的警告毋庸置疑。
段媗却根本没将她的瞪视放在眼里,在刚刚过去的那半个小时里,她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涵养,她凭什么要坐在这里,被盛琪挤兑。她重生以后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享受’上一世的待遇吗?
段媗低垂着眼,声音却变得严肃起来:“另外,盛小姐我还要提醒您一件事情,我的公司,是我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盛崇他顶多就在前期借给我两个财务,我还给那两个人算了工资的呢!你要看看公司的工资表吗?至于房子,用不着他送,我在江城及周边省市的房产并不少,包括你现在身处的这一处,连同你屁股下头坐着的这张沙发,也都是我的财产!”
“我希望你弄清楚,我是在跟他谈恋爱,不是在被他包养!真要说起来,我包养他才对,他现在吃的喝的,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我买的!”段媗指着盛琪,面带冷漠:“而你,凭什么在我的屋子里,坐着我买的沙发,对我这个主人耀武扬威!”
“我的书畅销全国,我的杂志是国内青春类期刊中销售量最好的杂志之一,我有才华也有头脑,我还长得漂亮,有一张可以当饭吃的脸!”段媗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盛琪:“我十九岁出书,到现在是第四年,身家过亿。你呢?你除了出身,除了会仗着盛崇对你的容忍,对他指手画脚,对我耀武扬威,你还会什么?”
——
盛崇出差回来之后,原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美味的大餐和温暖的躯体,可惜想象有段媗的胸那么丰满,而现实却只有她的身材那么骨感。
盛崇想象的美味大餐和人体盛宴都没有,只有段媗冷冰冰的晚娘脸和客厅里冰冷冷的沙发——段媗把侧卧的门给锁了,除了沙发一无所有。
盛崇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他什么坏事都没干,就连出差的时候,在外头应酬,也只是吃饭喝茶,老实得不得了。憋了一个星期,就等着回家吃欲仙欲死的大餐,结果大餐没有,到嘴的嫩肉扑哧着翅膀趾高气扬的飞走了,只留下了两个可怜的鼻孔。
盛崇见段媗从书房里出来,腆着脸跟上去,毛手毛脚的往她身上贴,却被段媗一把推开。他在段媗面前没皮没脸习惯了,被推开也不觉得生气,甚至还继续跟着往前走,想跟着段媗进卧室。要是前世的盛崇知道这辈子的自己是这个样子,大约会觉得十分幻灭。
可惜段媗的反应比盛崇想象中要快,等到门口的时候,她将人用力一推,险些将门摔在了盛崇那高挺的鼻梁上。
盛崇站在门外,感觉出了趟差回来,世界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说好的围裙PIAY呢?说好的美味大餐呢?说好的嘘寒问暖和体贴温存呢?
最让人心塞的是,段媗已经对他好了很久了,由于长时间没有被摔门关在门外的经历,他发现自己的反应慢了不少。当初他还能在段媗摔门的时候强行把自己挤进去,现在竟然已经来不及了。
盛崇站在门外,掰了下门把手,毫无意外的掰不动,于是只好低落又委屈的敲门:“媗媗,你把门打开,我出差了好几天,想你了。”
门毫无反应,盛崇继续敲。过了半个小时,盛崇好话都说尽了,情绪也格外的低落,小声的问:“那你至少要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盛崇蹲坐在门口,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阿拉斯加,委屈的拿爪子挠门。
段媗晾了他半个小时,听到他挠门的声音,听得难受,往门上砸了个枕头,大声道:“去问你姐!”
那天盛琪来她的别墅,段媗当下不觉得难受,事后回想起来却觉得气坏了。她凭什么得看盛琪的脸色,受她的气?
段媗生气了,出差回来的盛崇就遭了秧。
盛崇听到段媗的话,顿时连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他姐的脾气,他一清二楚,他家段媗就是个颗柔弱的小白菜(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遇到他姐肯定受了委屈。顿时也不挠门了,他站起身敲门,一边敲一边问:“媗媗,我姐她说什么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段媗不说话,盛崇真以为她被盛琪给怎么着了,又问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媗媗!你开门啊!”
段媗不开门,盛崇顿时觉得有点儿暴躁,给盛琪打电话又打不通,不由得重重的往门上砸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响,略微烦躁的说:“是她惹到了你,又不是我惹着你了,你把我关在门外干什么?”
段媗听到他砸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听见他的问话,差点儿就气得把门打开喷他一脸了。好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了,冲着门那头喊:“她不是你姐啊!你姐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她要是下次还来找我,你就自己搬出去!你们盛家家大业大,踩死我跟踩只蚂蚁似得,我惹不起!”
盛崇又掰了几下锁:“你先开门,我给她打电话好不好?你把门打开!”
盛崇只要能接触到段媗的人,段媗就和他吵不起来,因为他一般不跟她吵。要是气急了,他就简单粗暴的把段媗摁到床上,好好折腾一番,做着做着气就消了,做完了段媗就没力气跟他吵了。这时候气氛最好,他再将人搂在怀里,两人身体相互贴着,商量着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因此,盛崇最烦躁的就是段媗把他关在门外头,因为女人有时候发起脾气来,那是没道理可讲的。对于段媗,他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得先让她没力气跟他吵,问题是现在被关在门外头,他缺乏必要的消气条件。
盛崇在门外头转了几圈,盛琪的电话打不通,他就不打了,先把段媗给哄过来再说。反正他给盛琪打了电话也没什么用,那毕竟是他亲姐,他又不可能下死力气去修理,要让盛琪接受段媗,这确实是是个需要长期抗战的大工程。
盛崇轻轻的啧了一声,踩着拖鞋慢慢走远了。段媗缩在门里头,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其实听到盛崇在门外头哄她的时候,气就慢慢消下来了。而且,一开始她也不是真心要把他摔在门外头,就是没想到他反应那么慢。
盛琪的事情,她自己可以不计较,但是必须在盛崇面前摆出个态度。段媗是上辈子受够了教训,再也不愿意披着个善良大度的外皮!你善良了大度了,别人就欺负到你脑袋上来了!
所以,就算只有七分的气性,她在盛崇面前也要发挥成十分。跟盛琪这样的人,就不能退让,不然对方就蹬鼻子上脸觉得你好欺负!
段媗生完气,觉得差不多该把盛崇给放进来的时候,发现门外没动静了,心中不由得一紧。随即又觉得,盛琪敢闹到她家门口来,还不准她耍耍脾气了么?盛崇要是再来敲门,她就放人进来,要是在她晚上下楼吃晚饭之前,都没动静的话,呵呵……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段媗想完,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睡了,生气也是一件耗体力的事情。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人把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给拉开了,紧接着,她就觉得身体一凉,又立即有温热的躯体贴上来,为她遮挡带着寒意的空气。
段媗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春梦,然而等到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连对方皮肤的触感,都让她觉得真实又熟悉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晃动的天花板和熟悉的亲吻,让她连脾气都来不及发,迅速被带进新一轮的欲。望的漩涡,只是,接吻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房子里头太亮堂了。
等到被折腾完一轮,段媗裹着被子一转头,顿时在盛崇小腿上踹了一脚。
“怎么了,不是说好不生气了么……”盛崇还将段媗困在怀里,握住她两只精致白皙的手腕,两条腿压制着她乱踹的脚,将她整个人压得动弹不得。
“盛崇你这个混蛋!”段媗羞耻得脸都红了,抖着手:“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窗户!”
盛崇回头一看:!
他刚刚在卧室门口敲了半天门,始终敲不开,于是别具一格的搬了个梯子,去爬卧室的窗户。他们的卧室就在二楼朝北的方向,有一扇大大的窗户,他盯着家里两个家政阿姨风中凌乱的眼神,去爬自己卧室的窗户。
结果,爬上来之后,段媗就在床上睡着,她身上穿的是敞开式的睡袍,上半身裹着被子,下半身欲遮还休的盖住了两条腿,让人忍不住想象,当着两条长腿紧紧盘在腰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极乐。
男人嘛,下半身动得比上半身快,盛崇饿了一个星期,看到吃食的时候,总是下手飞快,立马将窗户、梯子之类的,都抛到了脑后。
等到爽过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没关窗户,自然又是被段媗拿着枕头一顿暴打。
这些暂且不提,盛崇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后院给安抚了下来,紧接着给他姐打电话兴师问罪。
他是个主导欲。望很强的男人,他愿意示弱的时候,自然可以弯腰低头,况且闺房乐趣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女人闹个情趣,没皮没脸也不丢人,反正他最后能在她身上折腾回来,段媗扑腾挣扎得越离开,他越兴奋。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许别人在主导他的生活,他想在哪里工作,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别说他姐,就是他妈都只能受着,同意那很好,不同意就算了,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住一起。
盛崇晚上打电话的时候,终于把电话给拨通了,带着今天下午被段媗折腾了一下午的火气,他语气并不和善,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和何月白,一个两个的找段媗做什么?难不成公司的业绩已经到了你闲得没事做的地步?”
盛琪那天在段媗那里踢到铁板,之所以没主动跟盛崇说,是因为觉得丢人,并不代表她畏惧盛崇、不敢说。如今听到盛崇这兴师问罪的口吻,立马就炸毛了,未婚夫在旁边顺毛安抚都安抚不下来:“盛崇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藏着掖着,不敢让她见人,我也用不着大老远的跑到江城去。”
盛崇被‘藏着掖着’这个词给噎了个倒仰,一时间也顾不上他和段媗两人到底是谁被藏着掖着的问题了,冲着盛琪冲道:“我要是不低调一点儿,你恐怕早就把我们闹了个人仰马翻了吧?”
盛琪从鼻子里头挤出一个气音:“你自己知道她上不得台面就好,让她清楚一点儿分寸。还没告诉你呢,我上次去找她,人家气势可盛得很,还问我,‘如果我跟盛崇说,让他带我去你的婚礼,他会不会答应?’。我告诉你,我结婚的时候,你就带月白当女伴就好,带上韦昕彤都行。她毕竟照顾你这么久,我也该请她喝杯酒,别给我带些稀奇古怪的人进来,不然我让保安不放你进来。”
“那你就自己结婚吧,我不去了。”盛崇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
他算是被盛琪给气急了,他不出席,倒是看看谁的脸丢得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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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我自己看昨天番外,和今天的更新……都感觉这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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