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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明退暗进的盛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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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瀚眉头一扬,将筷子重重放下,瞪着盛楠:“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成?”

盛楠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别看盛瀚在外头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实际上对自己人却是个再直接不过的性子,特别是有关顾娉婷的事情,稍微逗一下,这人就炸毛了。

盛楠慢条斯理的将碗放下,略带戏谑的看着盛瀚,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盛瀚听:“好吧好吧,那我不说了,本来还想问问你,我嫂子怎么会去luckybar那种地方……”

盛瀚抬起头,盯着盛楠,问:“你说她在哪里?”

盛楠无辜的摊了摊手,样子有些欠扁:“luckybar啊。我昨晚跟雪宴一起过去,结果,就遇到了嫂子。”

盛瀚深呼吸了一口,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因为哪件事更生气,看着面前的珍馐美味,顿时没了胃口。

luckybar是叶城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吧,专门为寂寞多金的高收入女性量身打造,以其绚丽的舞台、品质极佳的上好美酒而著称。当然,最著名的,自然还是其间像是选秀般层层筛选之后,才得以行走其间的高颜值服务生。因此,即便店内消费颇为高昂,却依旧受叶城贵妇的欢迎。

当然,店内在明面儿上,是不提供任何越轨的服务的,穿着半透明的白衬衫,隐约露出八块腹肌的服务生,不会在店内提供超过聊天之外的服务。然而,luckybay隔壁的情趣酒店离酒吧不过十米的距离,是完美的伴生系统。

盛楠和师雪宴这对夫妻,说起来也颇为幽默,虽然结婚了,彼此却都对对方约束不多。师雪宴去逛luckybar,盛楠觉得挺新鲜,于是决定陪她一起过去,更奇葩的是,师雪宴还答应了。这种行径,比古代丈夫带着正房太太逛青楼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两人都还挺乐在其中。

盛家三兄弟里头,要论谁最纨绔猎奇,那必定是盛楠无疑。盛瀚虽然在和顾娉婷之前,也不是不通人事,然而有了顾娉婷便收敛了许多,这两年更是修身养性。再加上他和盛崇都继承了盛老爷子的秉性,颇有些工作狂的倾向,大部分的心神放在了工作上,对别的花样心思也就淡了。

盛楠昨晚跟着师雪宴一进luckybar的大门,许多隐晦的目光就扫射了过来。虽然进门大家都带着面具,然而都是接触多年了老熟人了,凭着个背影就能差不多认出来。

盛楠带着面具,跟在妻子身边,拉着前来送酒的服务生,调戏了人家半天,把人吓了个半死。要知道这清秀少年虽然是出来买的,但是好歹是卖给女人的啊,要是跟男人出去,用的器官不一样,人家是不愿意的好么!

盛楠其实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圈子里头也有三五好友口味比较独特的,然而他并不是其中之一,不过是起了点儿坏心思,想看人家被吓着的模样。师雪宴在一旁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喝了几杯酒,然后朝远处定睛一看,差点儿没把酒给喷出来。

前方那个正在跟个帅气服务生聊天的,不是顾娉婷又是谁呢!

要说师雪宴对顾娉婷,也不是一丁点儿意见都没有的。妯娌之间相处,难免有个牙齿磕到舌头的时候。她老早就不满意顾娉婷一副自己是长媳,什么事都自己说了算的模样,偏偏盛楠又上进心有限,在大事上对兄长言听计从,让她颇为窝火。此刻见到顾娉婷,她颇有一种惊诧结合着解气的感觉——在外头装得再好,里头还不是和咱们一样!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扯了扯盛楠的袖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顾娉婷,盛楠含在口里正在品的那口酒,顿时就喷了人家满脸,那个内心正处于水深火热的服务生,顿时被一口带着凉气的酒给喷晕了。能在这种场合里头做服务生的人,首先就是要有一对明亮的招子。被喷了一口酒,想还回去是绝不可能的。为了菊花着想,那帅气的服务生见盛楠在发楞,当场就一抹脸给跑了,而盛楠还看着顾娉婷,半天没回过神来。

盛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在盛瀚面前提上一句这事儿。他们这个圈子里头,这种事情并不是少见,不过,大多都是相互心知肚明,要是一方在外头逍遥,另一方还被瞒着,白做了王八,那就不好了。特别是盛瀚如今还没孩子,盛楠这话说出来,也是让盛瀚多留心的意思。

盛瀚这顿饭吃得格外窝火,也不知道是弟弟和弟媳妇一起逛桃色场所比较让他窝火,还是顾娉婷出入这种场所更让他窝火。他倒不觉得顾娉婷真的会在外头做出点儿什么,她不是那样的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心里依旧不爽。

盛楠见自家一向意气风发的兄长大人,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息,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自古以来便不差。

盛楠劝到:“哥,这些事其实都无所谓,主要是你该要个孩子了。”

盛瀚和顾娉婷离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别说盛瀚自己不愿意离,就是盛顾两家的长辈,也不会看着他们闹得无法无天。既然日子还是要凑合过下去,何不选择一种更舒坦的活法?

盛瀚今年三十四了,这个年纪没结婚的一抓一大把,但是他们家情况不同。盛家子弟结婚都在三十岁之前,结了婚第一件事就是生孩子,因为老爷子放了话,第一个儿子是有集团股份分的。

盛楠虽然不愿往那方面想,但是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好几,身体虽然硬朗,但是未来的事情,谁也不清楚。老爷子在的时候,盛家人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但是散货闹崩的那一天迟早会来,容不得不早做准备。

如今在公司里头,谁都看得出来盛崇势头正好,他手里握着盛世百分之八的股份,是集团第三大股东,盛老爷子对他也十分器重。如果说十年前的继承人之争,还有人觉得是盛淳博和盛镇川的斗争,那么现在,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盛老爷子决议在盛瀚和盛崇之间二选一了。

如果最后的继承人是盛瀚,那盛楠便当自己想多了,但是,如果是盛崇,那盛瀚如今早点儿把孩子给生了,也能多百分之一的股份。

盛楠都能想清楚的事情,盛瀚怎么可能想不透?他倒是想要生个儿子,可是有人给他生么!

盛楠低垂着眉眼,略显阴柔的脸上透出一种浓郁的阴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貌似不经意的问:“在外头抱一个呢?”

盛瀚像是被震住了一样,瞪他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盛楠叹气道:“哥,早做准备。我当初还在想着,怎么盛崇就偏偏选了个没靠的老婆,现在才算是想通了。”

像顾娉婷、师雪宴这样的大小姐,脾气坏,娘家硬,吵起来就敢给你甩脸子,你在外头玩你的,她在外头找别的乐子,一言不合两地分居,你上你的班,她去国外潇洒个十天半个月,回来继续跟没事人儿似得。如今他们三兄弟,日子过得最舒坦的就是盛崇了。家里向来都是妥妥当当的,无论是韦家还是段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至于段媗,在外头向来是给他做足了脸面,里里外外安排得妥妥当当,媒体记者采访,更没说过他一句不好。

当然,盛楠只看到了段媗在外头小媳妇的一面,没见着盛崇在家里被欺负的时候,因此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当初的决定十分英明。

盛瀚喝了口茶水,把火气给压制下去,他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不容易了。老婆跟他闹别扭,笨蛋弟弟也不省心。盛瀚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很严厉:“你有操心我的事的这份功夫,不如在工作上多花点儿心思。也别老指望着家里的这一某三分地,借着人脉家世,外头自己拼一把,别到时候还得靠老婆吃饭。”

盛楠也是被大哥说惯了的,并不放在心上。他早就看清楚了,盛家这份大蛋糕里头,他大概也就能切下点儿边角料:“放心,我心里有数。”

盛瀚没再多说,他看了眼手表,估摸着回公司小憩一会儿,下午还有一场颇为重要的谈判。

反倒是盛楠不死心的问他:“哥,你真的就不考虑一下?”

盛瀚眼中划过一丝轻嘲:“你以为外头抱进来的有用,聂青菱那一儿一女,为什么还不能进门?再说了,你当顾家是吃白饭的吗?”

盛瀚说完,叫来服务生结账走了。盛老爷子是典型的大家长的思维,他固守传统的同时,却又格外的有原则。盛老爷子重男轻女是很明显的,集团的股份,向来只有儿子有份儿,女儿是分不到的。而与此同时,他绝对维护妻子的权益,这种维护,颇有些像古代的嫡庶制度。

本来就是因利益而联姻,感情基础有限,如果还接了私生子进门,谁知道作为女主人,会做出些什么?到那个时候,如果女主人自己有儿子,那自然要为儿子争权益,将丈夫当成假想敌。如果连孩子都没有,那就更没有为家庭付出的必要了。自己累死累活的维持一个家,结果到最后家产、钱财都便宜了别人的儿子,这凭什么?

因此,盛瀚要是真敢去外头抱一个进来,恐怕头一个对他死心的就是顾娉婷,离婚是不用想的,再者就是盛老爷子。

盛瀚脑子里头乱糟糟的,想了一路,最后回到公司里,事情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原点——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婚,还得把老婆哄回来,早点儿要孩子。

——

盛崇脸上带着点儿笑,跟人推杯换盏,这觥筹交错的场景他十分熟悉,只是此刻却显得有那么一点儿无聊。

“盛总。”温清芸轻轻的喊了盛崇一声。

盛崇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端着酒杯的中年男人,笑容里有些许的尴尬。他虽然性子桀骜,却也不会无端的落人脸面,当场便端起酒杯,跟人家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对方自然是打个哈哈将这一章揭过去,如今这个项目,是他们有求于盛崇,别说盛崇给了他们台阶,让他们踩着下来。就是台阶都不给,白白的被晾了,他们也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

酒过三巡,那中年的负责人,笑着问盛崇:“盛总,之前那个项目,咱们也谈了一阵儿了,您现下怎么看?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咱们还能再商量。”

盛崇笑着一推四五六,对那负责人道:“大的条款已经没有问题了,其他的,你跟小温谈。”

说着,他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温清芸:“还没给钱总介绍呢,这是我公司里的市场部总监,具体的营销方案,你们跟她谈。”

温清芸站起身,跟那位钱总握了握手。钱总显然没想到,事到临头盛崇会拿出这一招,当即笑容便有些勉强,却也只能打叠起精神,继续应酬。

盛崇趁着温清芸跟钱总说话的功夫,低头看了眼短讯,是他家里那位发过来的。

【老公,今晚回来的时候,从溢香斋给我带一斤猕猴桃干,早点回来!】

盛崇略感无奈,唇角的笑容却显出几分甜蜜。

因为还惦记着给老婆买零嘴,饭后的续摊,盛崇说什么都不肯去了。

温清芸跟着盛崇一同出来,小声问:“盛总,这个项目分量不轻,钱总的邀请就这么推掉了,会不会不太好?”

盛崇脸色淡然,显然没将这放到心上,语气轻描淡写:“不急,再晾他几天,让他把价再压低一点儿,反正咱们又不急。”

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了饭店外头。

温清芸今天下班之后,跟着盛崇来应酬,便是搭盛崇的车过来的,此刻也跟着他走。倒不怪她自作多情,盛崇对待得力的下属,一向还算体贴,如果女性下属,跟着他应酬到太晚,又没开车过来,他不太忙就会让人家搭个便车。做上司的,要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信,却也不能显得太不近人情。

但是,盛崇今天晚上显然不能算作‘不忙’。

他急着给他老婆去买猕猴桃干,而且溢香斋晚上九点就关门了,他没时间送人回去。

于是,等到温清芸想要跟着他上车的时候,盛崇发话了:“小温,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晚上有点儿事。”

温清芸:……

她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却很快调整了过来,松开了车把手,笑着问:“这么晚了,盛总还有什么急事啊?”

盛崇笑笑,没回答。

他朝温清芸点点头,进了车,车门一关,车子风驰电掣的开走了,温清芸拎着包,被车子吹了一脸的尾气,精致的妆容都显得有些暗淡了。她看着呼啸远去的黑色跑车,心情有些复杂。

——

段媗自从怀孕之后,就被盛崇拘在了家里,平日里上午能让她出门上半天班,下午被叮嘱在家休养,不准过多劳神。

这倒也不能怪盛崇大惊小怪,实际上,段媗这一胎怀得不是很稳。她本来就是天生宫寒,虽说经过了温补调养,但是要怀上也比平常人来得艰难一些。同时,怀孕前三个月最是要注意休息,她那个时候正忙着电影宣传的事情,拿出了拼命三娘的架势,上午在a城下午就到了c城,吃了上顿没下顿,结果直接把自己给放倒了。

盛崇当天晚上接到消息去接她,根本就是惊大于喜,虽说最后没什么大事,却也被吓得够呛。同时,因为段媗那时候正在跟组宣传,吸引了不少媒体的注意力。她前脚到了医院,后脚媒体就开车跟在她屁股后头,再加上盛崇之后飞速赶过来,差点儿没被人捕风捉影想写出一场豪门大戏!好在段媗的公关团队比较得力,虽说当时媒体都追到医院了,最后消息却没发出去。

当时她怀孕才不到两个月,盛崇不愿意太早公布是因为叶城的传统就是怀孕三个月之后才能公开,不然会惊吓到孩子。而段媗的考量就理性很多了,公司花了那么大的人力、资本,做宣传,才把公众的眼光扯到电影上头。她如今要是爆出坐胎不稳的消息,说不定电影宣传的效果反而会被她本人给拉下去。

段媗老老实实在家里养了半个月胎,等到身体情况好一点儿,医生点了头,才每天上午去公司工作半天,下午将没处理完的工作带回家,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盛崇回家的时候,拎着一斤散发着果肉香味儿的猕猴桃干。段媗此时怀孕十周,小腹依旧平平的,但是饭量变大了一点儿,以前她一天吃三顿,现在除了一天三顿的正餐,还要吃零食若干。好在她如今还没正式进入挑嘴期,想吃的都是些平常的东西,倒不难伺候。

盛崇今天回家不太晚,还不到九点,家里的阿姨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盛先生回来了,太太在楼上呢。”

盛崇点点头,换了拖鞋上楼。书房里亮着柔和的光,盛崇推门进去,段媗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她身上盖着薄毯,坐在一张对她个人而言,十分宽敞的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封面有点儿暗沉的书,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杯淳淳的奶茶,在温柔的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奶香。

盛崇走过去,将手里的小零嘴放在她身前的小几上,自己坐在了贵妃榻一侧,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段媗悄悄将书放到一旁,问道:“我是不是长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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