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想做个游历郎中,我愿意做她那背药材的小厮,她若是喜欢开个类似于无忧堂的药堂,我就陪着她,她坐堂,我就给她分拣药材,她开药方,我帮忙打包药材。”端木煌说着嘴角浮出淡淡笑容来,“我从她眼中总是看出这些信息,我只是没有时间,等结束这一切之后,我就陪着她,不分日夜。”
凤无忧躲在外面捂着嘴,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知道自己开办无忧堂的心思,他只是太忙。
鬼隐微微叹了一口气,“女娃娃当真喜欢这些么?”
“喜欢,她很喜欢。”端木煌笑了,“我记得她再次与我相见的时候,她为我捣药的那份虔诚,你没有看过,她挑拣药材的时候,是那么认真。那时候,我躺在她那张床榻上,看着她坐在那破旧的椅子上捣药……我也想帮她捣药。”
凤无忧怔愣一下,这记忆太过于模糊,他说起的时候,自己的脑海中总是有过一些简单的片段飘过。
“罢了,你喜欢就喜欢,喜欢就做吧!但是,小六,你现在得要给老夫四个时辰才行。”鬼隐说道,他转身就去取来了银针。
“为何要三个时辰?”端木煌道,若是四个时辰之后,恐怕直接到了上朝时间,自己得要趁着上朝之前去跟萧太后再交涉,而且,要进宫再次查看,看看还有没有线索。
“你胸骨断了两根,勉强接上愈合中,可是你那地狱之门可是烈得很,对你那愈合没有什么好处,再者,你之前肯定喝了酒,虽然明显的女娃娃给你针灸过了,让你感觉舒适了许多,但,现如今老夫得要再帮你针灸一番,帮你缓缓,然后给你敷上几服药。不然,你的地狱之门会燃烧你的胸骨,它是会侵入你的心里面的,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明日,明日可不可以?”端木煌问道,“破晓之前,我必须要先行入宫。”
“这也要看着你的命啊!”鬼隐道,“只要你拖一天,一个时辰,你就危险多一分,到时候,你那断骨恐怕不会好。等每到寒夜或者是春秋湿气时,就折磨你。”
端木煌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凤无忧心中一紧,赶紧挑了小道离开。
“小六,停下停下,让老夫说几句。”鬼隐又喊住了端木煌。
凤无忧赶紧赶回院子里。
端木煌听着鬼隐喊得急,还是转身看向他。
“用药油擦一擦那断骨的位置。”鬼隐将那药酒塞进端木煌的手中,“还有,注意不要动怒。”
端木煌点头,接过了那药油,转身回院子里。
进了内室,端木煌没有看到凤无忧,心中一惊,“阿九?”
“我来了。”凤无忧在外面喊了一声。
端木煌送了一口气,赶紧到了外屋里。
正见凤无忧端着一银盘的莲子羹前来,端木煌浓眉一皱。
“我见你很久都没有回来,我睡不着,所以我没事可做,就去弄了一碗莲子羹,等你回来的时候正好喝上。”凤无忧解释道。
端木煌点头,凤无忧指了指对面,“坐下来趁热吃。”
“好。”对于凤无忧的好意,端木煌从来没有拒绝过。
凤无忧见他坐下来,立即将莲子羹推到端木煌的面前,“趁热吃。”
端木煌对着凤无忧笑了笑,“你饿不饿?”
“我偷吃过了!”凤无忧神气一笑。
端木煌见她嘴角还有一点点残渍,知道她没有说谎,笑了笑,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残汁。
凤无忧立即有些不好意思,“嘻嘻!”
端木煌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凤无忧坐在他对面,然后看着他吃。他的动作很优雅的,自己看着真的很享受。
端木煌看着她看向自己那痴恋的小眼神,心中满意又愉悦,嘴角满足笑着然后吃着南莲子羹。
凤无忧托着小腮帮,换了一个姿势然后继续看着他。
“我是不是很俊?”端木煌几乎吃完了整碗的莲子羹,不禁问道。
“是。”凤无忧脱口回答,可是回答之后,立即就害羞了。不过他还真自恋。
“自恋鬼!”凤无忧嗔道,然后起身给他收拾。
端木煌收敛了笑容,看着她的那认真的动作。
凤无忧收拾完毕送出去,让下人端走之后,然后回房里。
端木煌此时正在书案上看着好些的书信了。
凤无忧上前来,“不休息么?”
“稍后,你若是累了,你先休息。”端木煌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写手中的书信。
凤无忧叹了一口气,“你不陪着我,我睡不着。”凤无忧说着走到他身边坐下来,然后靠在他身上,“端木煌,你可知道,我已经习惯你了,我习惯有你在的日子,一旦你离开,不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心中空空的,我需要你。”
端木煌一怔,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信,眸光看向靠着自己的凤无忧,他将凤无忧抱入怀中,“只要你在,我的一切才有了意义,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一切都没有意义。”
凤无忧对着他笑了笑,然后看向他的那书案,“你写什么东西?”
“调兵遣将。另外一方面,要收网断了赤王的人路。”
凤无忧看了一下他所写的,他也不遮拦,指着那些书信,跟凤无忧讲解。
凤无忧点头,都记下来。
“你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事情?”凤无忧道。
“这些只是其中的一些小事情,还有很多都是很复杂的事情,更需要严谨的去做。”
凤无忧认真点头,眸色抬起,那水眸似是能够说话,“我安静陪你,你早点处理完然后抱着我睡好不好?”
端木煌抿了抿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我先陪你睡下。你不可以熬夜太久,嗯?”
凤无忧抱住他的脖颈,可是这会儿靠近他的胸膛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凤无忧赶紧伸手去拿。
端木煌握住她的手,“是药酒,鬼隐给我擦药用的。”端木煌将药酒从自己的怀中取出来,然后放到了书案上。
“我给你擦上。”凤无忧按住了他的手,“反正你可是要陪着我睡一会儿的。”
端木煌看着她此刻有些调皮的眼神,以及刚刚那调皮的语气,笑了笑,“你这丫头。”他说着将凤无忧抱起来,顺手拿了那药酒往内室的床榻走去。
凤无忧窝在他怀中,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
端木煌顿时笑得更欢,太子晔、赤王什么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轻轻地将凤无忧放在床榻上,凤无忧已经拉着他也上了床榻。
执拗让他躺下,然后解开他的上衣,再各种执意让端木煌乖乖不动,凤无忧拿着那药酒就给他擦。
端木煌看着她那小动作,心中只感觉幸福满满。
凤无忧却是暗中用了三点穴的方法,帮他擦药的时候,也催动他刚刚吃下莲子羹顺带服用的强烈迷药。
他想完成的事情,自己可以替他完成,而且,他的身子,自己比他更加珍惜。
凤无忧那软弱无骨的小手让端木煌感觉自己越发地舒适,原本想着要清醒自己的头脑,可是越到后面,越想睡下。
凤无忧也不说话,直接伏低姿态,在他耳边轻轻喃喃,“放松,阿六,放松……”
端木煌慢慢闭上了眼睛,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手也不禁放好在那锦被上。
凤无忧轻轻揉按着,给他擦药油,一边则是观察着他的神色。
端木煌彻底沉沉睡下了,凤无忧才松了一口气。
凤无忧起身,给他盖好了锦被。
穿好衣裳,凤无忧立即就出去,直走药房。
当凤无忧推开药房的门并且寻找鬼隐的时候,正看到鬼隐正在那里熬药,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话,而当听到凤无忧喊话的时候,立即看向凤无忧,“女娃娃?”
凤无忧走向鬼隐,“鬼隐先生,我已经将阿六迷倒了,剩下的六个时辰,由你支配,你一定会替我好好照顾他的是不是?”
鬼隐怔愣了一下,“你听到我们说的话?”
“是。”凤无忧道,“赶紧收拾你要东西,我帮你。”
“若是他知道,他……”
“他不会怪我的,若是怪我要惩罚我,我认了。”凤无忧说道,赶紧帮鬼隐收拾东西。
“还是女娃娃有办法。”鬼隐说道,“不然,他还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我是不会让他不爱惜自己的。”凤无忧与鬼隐一同往院子里走,“我要他陪着我一生一世,不是一会儿的事情,他若是什么闪失,我这一生,找谁陪我?”
鬼隐听着叹息一声,“小六没有选错人啊!这辈子,我鬼隐只服你们两人。”
凤无忧嘴角淡笑,“我大概已经爱他入骨吧!”
不一会儿两人就已经到了内室里头,鬼隐给端木煌诊断,而凤无忧则趁着还有一些时间而坐在书案前,她看着端木煌所写的那些书信,手中比划了一下,脑海中也想起他所说过的言论,所以凤无忧拿起狼毫来,首先在那些宣纸上模拟了一下端木煌的笔迹,模拟多次之后,自己感觉差不多了,然后才开始试着帮他写那些书信。
鬼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凤无忧,见她神色认真写着什么东西,遂问道,“女娃娃,你这是?”
“实不相瞒,我看阿六辛苦,所以这会儿尽量能够帮阿六做一些事情。他之前跟我有说过这些书信,我正在按照他的意思帮他写。”凤无忧道,“他每天早上的时候,都会醒来检查一遍这些书信,然后才牵上他的名字,并写一些暗号之类的东西。所以我即使帮他写的书信有所不对,他肯定能够察觉出来,会改掉的。”
凤无忧尽量解释给鬼隐听,表明自己的心意只是为了减轻端木煌的负担,并非是做一些别有用心的事情。
鬼隐听着心中感动万分,“女娃娃能够如此体谅小六,他当真是幸福之极。”
“我会告诉他这是我做的,希望他不要生气吧!”凤无忧说着继续写书信。
鬼隐点头,“他若是怪你,老夫帮你揍他。”
凤无忧听着笑了笑,“你好好帮我照顾好阿六就好了。”
“女娃娃,你过来。”鬼隐这时候已经给端木煌诊断完毕,开始给他施针,但是这会儿招呼凤无忧过去。
“如何?”凤无忧放下狼毫,很快就走过去,估计鬼隐是要自己帮忙吧!
“老夫替你诊脉。”鬼隐示意了一下凤无忧。
凤无忧伸出手来他诊脉。
“嗯,你还没有怀上个孩子。最近小六应该没有碰你吧?”鬼隐问道。
凤无忧脸上微微有些羞涩,“没有,他很忙。”
“不必羞涩,老夫早将你当成老夫的女儿一般对待了,别羞涩。老夫跟你说正事儿的。”鬼隐道。鬼隐到底是博朗人,博朗民风比较开放,自然不会多少羞于这些东西,何况鬼隐现在是一个大夫的角色,对于凤无忧和端木煌的事情,自然不会多遮掩。
凤无忧点点头。
“你跟他多久,老夫算算……”鬼隐说着真的扳着手指头算起来,“大概一个月,天,这时间的确短了一些。嗯,不急不急。”
凤无忧继续点头,不说话。
鬼隐看着她,“你才十四多点,不急不急,身子骨还没完全发育呢!”
凤无忧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羞涩点点头。
“其实说真的,你们暂时没有孩子是好事,有了,还真是担心了。”鬼隐说着就摇了摇头,“还好,没有怀上。”
“怎么了?”凤无忧立即抬头看向他。
“你身子骨需要调整,因为体寒,所以不容易怀上。而他,”鬼隐指了指端木煌,“地狱之门烈性太强,给他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很多那些啊,都是不健全的,若是他这般就让你怀上,恐怕到时候那胎儿是个问题啊!”
凤无忧怔了一下,鬼隐的意思是,端木煌因为地狱之门而造成他的那些东西不健全,若是受米青让凤无忧怀上,恐怕是个怪胎,倒不如暂时不要打算要孩子为好。
“那他的地狱之门如何解?”地狱之门一日不解,自己跟他就都不能够要孩子的,这般,还真主要是他不行了。
鬼隐眯起眼睛,“等到解决了赤王的事情,老夫教你办法,让你跟他解了那地狱之门,也好让他免受那地狱之门的痛苦,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生几个孩子陪着老夫了!”
“好。”凤无忧点点头。
凤无忧转头看了一下天色,然后转头看向鬼隐,“鬼隐先生,你先帮我照顾阿六,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你要去哪里?如此深夜,最好不要出去!”鬼隐说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夫怎么跟小六交代?”
“我让银月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凤无忧坚定道,“我只是出去一会儿,不会有危险。况且,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帮阿六做好。”
鬼隐见劝她不过,便只好放弃,“带上匕首,好防身用。”
“嗯。”凤无忧拿了放在一边的匕首,然后出门,带着银月往外面走去。
可是才出了后门,就听到一声脚步声。
银月赶紧手中出剑,“谁?!”
“是我。”凤秋旭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然后看向凤无忧。
凤无忧见他,立即点头,“银月,你守着,我跟二哥有些事情要谈。”
“是。”银月领命。
凤无忧示意了一下凤秋旭,凤秋旭低沉声音,“这边走。”
凤秋旭带着她左拐右拐,然后就进了一处屋里。
他转身看着凤无忧,“有什么事情,说吧!二哥能够做的,一定帮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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