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不相信他的人品,却不能忽略他肚子里的一腔坏水。
卫鱼又猛然想起来,如今和他对着干的人,好像除去自己以外,一个都不曾见到,必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他的那七窍玲珑心,到底是如何长成的!
“你可服了?”陆息彻眼神冷峻,声音掷地有声。
“哼!”卫鱼不服输地拧起眉毛。
他想把帐全部算在她头上,那也太小瞧了她。
她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望着他:“你还好意思怪我?还不都是你未解释清楚缘由,让我以为你身处险境,你莫忘了,方才是我救了你……”
接着,她又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连我这女子都不如。没有你拖我的后腿,我哪里会分心受伤。”
她唉声叹气地说道,左手大张旗鼓地捂住自己受伤的右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陆息彻被她气得一个倒仰,一张脸更加黑了:“那是你行事鲁莽,不顾自身安危深夜外出,否则,我设的局如何会被你破坏成这般?你如何会受伤?”
没有她冒出来搞破坏,今晚之事只会更加顺利。
“那是因为我寻到了证据,特来提醒你小心白百户和孟千户。”卫鱼继续反驳,她算是发现了,他们二人是天生的冤家,一件面就红脸,不拌几句嘴,都对不起今晚走这一遭。
卫鱼刚嚷嚷完这句话,陆息彻表情一顿,陷入了沉默中。
都是为了捉拿真凶,为卫新洗刷冤屈,他们再继续争执,未免显得太可笑。
“好罢,就此打住,今晚之事休要再提。”陆息彻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交待,“你今后务必小心,不要再掺合这些事。”
卫鱼抬起下巴,扭过头,气呼呼地道:“要你管。”
陆息彻努力维持的冷脸,差点被她破功,他不管她谁管她?他本就是她的丈夫,她在行事之前,理应考虑他的感受。
他实在拿她没辙了,只好丧气道:“将阮竹之事告诉我,你便回去罢。”
陆息彻听完阮竹之事,并未多发表言论,而是唤了几位壮班过来,让他们护送卫鱼回去。
卫鱼本不愿被人跟着,陆息彻一句话便按住了她的死穴,打消了她再孤身回去的念头:“谁知白百户是否有同党在外?就凭你一人之力,可能敌得过他们人多势众?”
他说得大义凛然,卫鱼不好拒绝,只好让壮班们送她到巷子口,自己再偷偷摸摸溜进去,以免被下人瞧见。
回到自己屋子之后,碧珠被卫鱼身上的伤吓得哭了出来,又闹哄哄折腾了大半夜,这才成功熄了灯。
凶手已经绳之于法,有陆息彻继续处理后事,卫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此事交给他来办,哥哥定会无恙。
卫鱼这次睡回了够本,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一睁开眼,便瞧见碧珠一脸呆愣地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也不知在傻笑着什么。
“傻丫头。”卫鱼出声调笑道。
见她醒了,碧珠抬头笑盈盈地道:“姑娘,您醒啦!”
“你为何这般高兴?”卫鱼起身不久,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
碧珠为她披上衣裳,嘿嘿偷笑道:“姑娘,大少爷被放回来了!”
“此话当真?!”卫鱼接过茶水的手一抖,仅仅过去一晚上而已,他便将所有事务都处理完了?
陆息彻的行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罢!
碧珠被吓得跳了起来,急急忙忙掏出帕子,为她小心擦拭,还使劲吹了两下。
“姑娘您也太不小心了,万一落了烫伤疤痕,过几日让姑爷瞧见了,那该如何是好。您先别着急,大少爷刚回来不久,尚在沐浴中,您先填饱肚子再说。”碧珠絮絮叨叨地说道。
“嗯,嗯?”卫鱼任由她摆弄,心情简直好到了几点,连手上的痛楚都感觉不到了。不过片刻,她又突然泛起了疑惑,抬眸问道:“你说姑爷过几日会看见我,这是何意?”
碧珠“噗嗤”一笑,小脸上的喜色收都收不住:“忘了告诉姑娘了,大公子在出狱之时,顺道和姑爷将成婚日子定了下来,时间就在三日之后。姑娘,您要嫁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