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朱云她们如何了?”卫鱼好奇地问道,朱云代替她被乌衣族族人劫走,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还能如何?朱姑娘遭逢大劫,被吓得神志不清,开口便是胡言乱语,如今她已被朱员外带回家中养病。至于那几位先行离开的夫人,她们不幸落入乌衣族人手中,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总还是遭了不少罪的。”陆息彻叹气道,幸而乌衣族族人没有完全与乌川县撕破脸皮,生出伤害人命的想法,是以这些夫人们没有遇难。
“原来如此,当真是可惜了。”卫鱼叹气道,她之前劝过,可惜她们不愿采纳,是以她也没有办法。
“好了,我将事情都说完了,你好好休息罢。”陆息彻站起身来,他说得倒是洒脱,可那恋恋不舍的语气让他自己都听得一愣。
卫鱼满脑子都是整件事的经过,兴奋得全身血液沸腾,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和语气,待得他转过身,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出去之后,替我谢谢罗大夫罢。”
陆息彻神色一僵:“她有什么好谢的?她害你遭受苦楚,治好你理所应当。”
“若不是她,我兴许连性命都丢了,”卫鱼一撇嘴,心道那个冷淡傲娇的他又回来了,“毕竟她做了好事,你得好生对待人家。”
“唉?”陆息彻倒是闹不明白了,自家夫人怎的总让他对别的女人好。
“我是不会去向她道谢的,你若有兴趣,待你身体养好了,去隔壁院子寻她便是。”陆息彻冷淡地说道,十分的不近人情。
卫鱼皱起眉头,腹诽他冷酷无情的同时,同时还听出了些许不对劲:“为何她……会住在我隔壁的院子?”
和乌川县县衙往来的客人,不是应该住在行馆,或是县衙内待客的厢房么?
“你不知道?”陆息彻微微一顿,瞪大眼睛看向她,“罗熙之是女子,理当住在你后院之中。”
这回换卫鱼惊讶了,罗熙之虽然动作有些女气,可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女人,卫鱼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她,她……可是,她生得是一张男子的相貌,我还看见了胡茬……”
“哈哈。”陆息彻忍不住笑了出来,卫鱼观察力当真惊人,连罗熙之平时剔得精光的胡茬都看见了。
想到罗熙之的悲惨遭遇,陆息彻胸口那口恶气终于发作了出去:“她小时候曾经去过百夷,不幸碰上一位用蛊大能,那人对她用了一种奇怪的蛊术,差点害得她命丧于他国,亏得她福大命大,碰上了她的高人师父,不仅将她的蛊虫拔除,还驱散了体内的毒素。不过呢,此毒还留下了不少的隐患,让她外形和声音变得像男人。就如你所说,她会长胡子,其他的我便不知了。”
兴许是职业天性作怪,卫鱼一直对医生抱有好感,所以,她完全对罗熙之讨厌不起来,即便对方性格有些古怪。可是,如今听闻她的悲惨遭遇,卫鱼不禁对罗熙之生出同情之心来。
大凡一个大好青春年华的姑娘,谁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偏生罗熙之不行,不仅无法打扮自己,还得披着酷似一副男人的皮囊到处行走。
“罗熙之真是一个可怜人啊。”卫鱼不禁感慨道。稍后待陆息彻走了,她打算派碧叶过去问候罗熙之一声,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
“哼,她有什么好同情的,还不是自找苦吃。”陆息彻咬牙切齿地说道。在他来乌川县之时,罗熙之那个奇怪的疯子,为了一见他的容貌,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若不是后来和卫鱼的婚讯从京都传来,罗熙之不知会如何闹下去。
不过,陆息彻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卫鱼,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和她重归于好,得到再次踏入这朝思暮想的房间的机会,他可不会为了罗熙之的破事惹她生气。
罗熙之治好了卫鱼后,觉得身子乏了,便一路回到隔壁院子内的厢房休息。
她还没坐下多久,突然有一位婆子来报,说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了。
得到罗熙之准许的碧叶进门来,笑容满面地打可个招呼,还将一盒子东西抬起来:“罗大夫,夫人派奴婢过来伺候您,您在这边住得可习惯?这是夫人送过来的点心,您先尝尝罢。”
言毕,碧叶将盒子放在桌上,将精致的点心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再一一摆放妥当。
罗熙之倒是纳闷了,卫鱼干嘛这么客气?
不过,她向来随性惯了,既然卫鱼将吃的都送到门口,她便不会再多作计较。
她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无所谓地嚼了起来。她本以为这桂花糕与普通无异,谁料越吃越香,那股清甜的味儿直香到人心坎儿里去,她眼睛一亮,大为赞叹道:“好吃。”
“罗大夫喜欢便好。”碧叶笑了起来,“夫人还说了,罗大夫还有什么想吃的,和奴婢提便是,奴婢命厨下给您做好。”
“哦。”罗熙之头也没抬,又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含混不清地说道,“我要吃八宝鸭,猪肘子,荷叶鸡,还有……反正鸡鸭鱼肉随便,我已经一年没吃过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