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陆息彻打得死她么？他没那个本事！

罗熙之正吹着口哨往下人堆里走，才呆了一会儿，便觉得男人们气味难闻，捏着鼻子重新走了出来。她不禁想，还是赵剑人身上味道好闻，清清爽爽的，没那么多奇怪的臭味。

她自顾往花园角落里钻，冷不丁撞上一位灰衣短打下人来，觉得那人好生面熟。

她抱着手靠在假山上，盯着对方瞧了一会儿，直到那人回过头投来疑惑的眼神时，她才讪讪别过脸，心道：明明看起来很眼熟，为何半点都想不起来？我的饭菜是被赵剑人下了毒么？记性竟差成这般了。

话说卫鱼和戚夫人进了场，便受到了热情的迎接，一路上问好寒暄声不觉，笑得卫鱼嘴都抽筋了。

老寿星人生得和善，笑起来和弥勒佛似的，卫鱼送了礼问了安，老寿星问了几句平素住的习惯、生活如何，便打发她下去了。毕竟乌川县是小县，老寿星不值得在她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院内的排场极大，请来的夫人和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外望，严阵以待，气氛暧昧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相亲大会。

卫鱼心道，这倒是奇了，分明是给老寿星贺寿，为何气氛却如此古怪？

戚夫人是个不安生的主，将卫鱼一个人丢在位置上，人早就蹿到其他席面去了，过了不久后，她又蹿了回来，挑着眉毛，神神秘秘地说道：“见她们这般隆重，我还以为是要下圣旨呢……方才我去打听了几句，没想到还真差不离了。”

卫鱼惊讶道：“莫非是有大人物要来？”

“嘿，你还真聪明。”戚夫人笑了笑，故意揶揄道，“你出身自京都，定是经常见这些皇亲贵族的，眼界比咱们这小地方出来的高不少，不像咱们连皇帝陛下的宦官的头发丝都没瞧过，你呀见他们稀松平常。算了，就不告诉你了。”

“好罢，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便不问了。”卫鱼方才已经摸清了她的性子，这位戚夫人是个藏不住话的主儿，她就不信她憋得住。

果然，还没过一会儿，戚夫人便受不了了，主动凑过来道：“你当真不想知道？”

卫鱼见她眼睛都要冒绿光了，怕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她轻轻笑道：“好罢，我算怕了你，好姐姐，你快告诉我罢。”

戚夫人捂着额头，撅嘴哼哼唧唧道：“既然你求我了，我便告诉你罢……今儿个恭王妃要来啦！”

“恭王妃？！”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卫鱼算是明白众人为何激动成这般了。

天高皇帝远，皇帝再远也比不上土皇帝，西南封地就属恭王最大，他老人家的家眷要来，众人能不激动？！

接着，戚夫人又扔了一个重磅炸弹：“恭王世子今儿也要过来！哎，都怪我太年纪太轻，若是我加把劲，给咱家那老头子生个闺女，也让我尝尝恭王府亲家的滋味儿。”

看着戚夫人不到二十那张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卫鱼“噗嗤”一笑，被她逗得前仰后合。

“你比我才大一岁，便想着当大孩儿的娘了？”卫鱼忍笑说话，“要不这般，你想嫁闺女，不如我当你闺女罢？””

“笑什么笑，还笑呢？”戚夫人被又好笑又好气，使劲拿帕子揉眼睛，有些哭笑不得，“哎呦呦，我想个闺女又如何了，就你行，你生儿子成不……”

在谈笑之间，夫人们陆陆续续落了席位，几位经济发达县里来的夫人们聚在一处，互相说着逢场作戏的话，卫鱼和诸位打了招呼作罢，自然而然地戚夫人坐在一处儿，身边还有几个偏县的夫人。

忽然，戚夫人用肘子顶了顶她，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可瞧见她们的眼神？要不……你上她们那处坐去。”

卫鱼早发现了众人不对劲的眼神，乌川县再不济，作为卫家出身的姑娘，卫鱼的地位很是不低，应该和那几位地位高的夫人们坐在一起。

“我就坐在此处，无妨。”卫鱼微微一笑。陆息彻早早便交待了她，如今乌川县还在起步阶段，不必和那几位厉害的夫人搀和，只要记得注意祁吕县夫人便是。

戚夫人抱着小心脏，闪着泪花故意道：“你没瞧不上我，我真感动。”

“咱们可都是县令夫人，哪有大小之分呢？”卫鱼笑笑道，出身再厉害有何用？今后的未来还不是得靠自己挣。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恭王妃嫁到！”

卫鱼抬起眼皮去瞧，只见一位头戴明月衔珠凤头面，身穿藏蓝华丽宫装的妇人走了进来，妇人面容端庄，嘴角带着得体的笑容，想必便是那恭王妃了。

等到妇人走近了，卫鱼忽然浑身一震，此人和她见过的秦朗月……以及原身所爱的秦公子，怎的长得如此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