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娘一番慨慨其谈,虽然没半句“之乎者也”,可是却也听晕一大片。赵家个个都是没上过学堂的,就连一家之主赵大郎至多也就是会算个数,记个帐,斗大字识得十来个,这会儿林贞娘这么一说大道理,他也有发怵。
还“律法”都出来了!虽然安押司还没说个字,可是赵大郎却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妙。
那安押司看了林贞娘半晌,才勾起嘴角,淡淡笑了一下,只是,开口说的话却并非答林贞娘,而是小娘子,不如与令堂先行梳洗一下吧!有事容后再说。”
林贞娘扬眉,下意识就觉得这姓安的是想拖延。这混帐也不是个好。可是目光一扫,落在陈氏身上,她却不由心中一动。
虽然陈氏没有和人打起来,可是刚才被推攘倒地,又被赵家婆媳拉住,此刻也是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不整。这在陈氏来说,是从没有过的,那么爱干净的人,哪怕是旧衣裳也必是洗得干干净净,透着皂子的香。可现在却是这样狼狈地站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呶了下嘴,林贞娘没有再反对。
在一旁的赵大郎之妻也是醒觉之人,一听了安押司的话,就忙扶着陈氏往上房的侧房里走,“老大,还不快打水!”
也是一身狡猾的老大咕喃着,一瘸一拐地去打水。林贞娘冷眼瞧着,也不知这是不是刚才被她压的。不过不管是不是,她都觉得心中快慰。
跟着转进了赵大郎夫妇俩住的侧上房,林贞娘也不多话,任那赵家娘子说破了嘴皮子也不理。
陈氏虽然是个脸皮薄的人,可是这会儿却也不多说。洗了把脸,拢好头发,就坐帮林贞娘梳头,指尖抚过林贞娘颊上发乌的地方,还不等林贞娘叫疼,她就先掉了眼泪。
“娘,我没事。”虽然是平生第一仗,可是她不后悔。
自递到面前的菱花镜中,林贞娘可以看到脸上带了伤,嘴角也裂开了,想来不方便检查的身上,也可能带了淤青。但她虽然如此狼狈,可对手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眼角瞥见在院外一晃而过的赵甲,林贞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角一转,看到炕上炕桌上放着一盘不知时候的干饼。也不问过,她直接抓了一块塞进陈氏手上。又拿了块往嘴里塞。
对上陈氏的目光,她含着那硬饼,只含糊不清地道娘,先垫垫肚子,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陈氏的手一哆嗦,拿着的那饼险些掉在炕上。嚅嗫着,她似乎想说,可是到最后,却都没有说,只是随手拿了茶盅倒了杯水递到林贞娘手里。可她,却没有吃那块饼。
林贞娘,不是陈氏不饿,而是她骨子里就不认同不问主人而自行取食的做法。可是再想,陈氏却始终都没有挡着她这样做。
不吭声,林贞娘喝了口水,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忽然笑道娘,我看这乡下的炕好,回头咱们也盘个。”
陈氏没,只定定地看她。虽然女儿不说身上还有哪儿疼,也不说刚才被打的委屈,可她这个做娘的却满心的疼。另过头,她抹了抹眼角。过了好半晌,她才淡淡道你这孩子,刚才都嚷嚷了,还叫妈……”
“咳咳……”林贞娘连咳几声,几乎没因陈氏的一句话噎到。眨巴着眼,她嘿嘿笑了两声,却没答陈氏的话。
有时候,她真的是情不自禁——可是,这个世界未必容得下她去怀念那个世界吧?无不少字
一番梳洗后,林贞娘扶着陈氏又回了赵家正房堂屋里。
这会儿,赵家大小和安押司他们已经分了主客坐了。
林贞娘还未曾进屋,就听到那安押司在道我也是从赵里正那里听说赵大叔想为小乙谋个捕快的差事,正巧,衙里最近要招募一批新人,所以我就转道……”
听到这儿,林贞娘已经皱起眉来。
虽然这年头捕快也是贱役,不受重视,可是捕快的“钱景”却是很好的,纵是差钱不多,可却有很多外捞。而且老百姓,大多都是敬着让着衙里的人。所以,在普通人眼里,捕快还是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并不是很容易当的。
可这安押司,却要帮着那赵小乙找差事,那岂不是说他和赵家的关系……
眯起眼,林贞娘迈脚进屋,视线飘和那正微笑着的青衫男子。
管你是谁,纵是猛虎下山,若要欺负我,总要抓下你两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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