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这情形,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贞娘就太傻了。
捂着嘴,她想说些什么,可看看刘原别扭的表情,还是咽了下去。
“贞娘,我们可给你带来不少好东西呢!”柴花儿笑嘻嘻地点了点她坐的那辆马车。
“你说的那个什么玉米,我吃来着,味道可好吃了。只不过现在剩的都只是那些你说要留着做种的了……”
咳了一声,刘原白了柴花儿一眼,看向林贞娘:“回去再说。”
知道刘原不愿在路上说这些,林贞娘立刻就应了。
进了城,也不让几人去住客栈,直接就带回了她的小跨院。
虽然来的客人里有男的,看起来不大方便,可安容和却没说半句。回去了,寒喧数句,也就照常去衙门里上工。
柴花儿说带来不少好东西,倒是真的。
不说别的,光是晒好的干辣椒就足有两麻袋。这些辣椒,酒楼里也够用上半年了。
“那个箱子里,是卖嫩玉米的钱。”刘原是个仔细人,办这些交接的工作自然也很是认真。
看林贞娘不开箱验,他说什么都不答应。
“你既然信得过我,把这事情交给我做了,那我怎么着,也得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拿了帐本,刘原把算盘打得噼啪响,“玉米,除了那些你说要留种的之外,总共收了不到一百穗。就像你之前说的,这些嫩玉米,煮熟了就能吃,而且味道极甜。我没照你说的,论穗卖,而是切开两段,论段卖的,一段三两文钱,这样算,一穗卖了不到六百文,那些玉米总共卖了六十两银子……”
“卖了六十两?”林贞娘点点头,心道也不算少了。
一旁并没听得太认真的东伯却是又问了一句:“卖了多少?”
虽然不理家,可是林家的五十亩地一年租金也没这个多。就那么一块地的玉米?还不是全卖?!
刘原扭过头,又笑着和东伯解释了一遍,回过头,就瞪林贞娘,“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我呢?要是和我说,我买上几十亩地,专种这个,岂不是要赚得更多?!”
林贞娘正乐和,才不理会刘原的抱怨,“我也想多种,可也要有种子才行啊!”
刘原哼了声,平声道:“你之前说三七分的,现在我也不用那三成寄卖费。你把种子分给我些,明年我要买地多种这个玉米。”
林贞娘点头,“留下的种子早就带了你的份额。不过,阿原,这东西多了可就没有物以稀为贵的意义了,怕是明年卖不到这个价格了。”
刘原点点头,眼里却暗藏深意,“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可想得比你远……”
林贞娘闻言,轻啐了声,笑道:“想得比我远的刘老板,说说你来济南是做什么?”
“自然是来做生意了,”刘原挑起眉,意气风发地大声道:“我都把蜂窝煤卖去山西了,济南怎么能没有蜂窝煤呢?”
这倒是,济南之前也有蜂窝煤卖,可是那都是些二道贩倒卖过来的。如今刘原自己要把煤场开起来,怎么算,都是不小的生意。
眼角扫了下正走过来的柴花儿,林贞娘勾起嘴角笑笑,虽然没说什么,可刘原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可不带这么笑我的,”刘原哼了声,淡淡道:“贞娘,这事儿真的不好说——反正,柴大哥有意和济南的车马行合作,而且,我们还要把‘好吃再来’开到济南来。花儿过来帮手,也是自然的事。”
别的不用说,一句“花儿”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林贞娘只是笑,却真的没有故意笑话什么。就算刘原不会恼羞成怒,也要看柴花儿会不会生气和她来吵。
好不容易成的好事,要是让她几句话破坏了,那她可是提不起这个责任的。
故意避开去烧水,柴花儿就是故意让刘原和林贞娘说话的,眼见两人差不多交待清楚了,也端了水过来。
又招呼李安,“李小郎,快来喝水吧!你那书啊!放一放也不碍事的。”
李安腼腆地笑笑,虽然人过来了,可是手里的书卷却没放下。
林贞娘看看他,笑道:“看来你这一届是势在必得了!”
“那也不是,”李安一笑,“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若得了举子之名,明年也想试试春闱,不管中与不中,都是个锻练。”
听李安说得沉稳,知他心态已经放平,林贞娘不禁更开心。
“那可是好,要是明年你真中了进士,那我们这些朋友可真是粘了你的光……”
“不敢那么夸大,但今次不中,还有下次。且看三年后……”
一句“三年后”让林贞娘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好!不看现在,且看咱们三年后又是如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