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稍稍心安,抿了抿唇离开座位,上前两步俯身跪拜,却是并未开口。
“说罢。”皇上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华月低声却坚定的说道,“回皇上,臣妇不敢说!”
“不敢说?”皇上似乎有些疑惑,诧异的看了华月一眼,端起面前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方才颇感兴趣的笑了笑,说道,“你害怕什么?”
“回皇上,”华月依旧伏在地上,闻言迅速回到,“臣妇怕说错了话,一来惹皇上不高兴,二来若是搅了这好端端的庆功宴,可就是臣妇的罪过了。”
“哼!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皇上瞥了华月一眼,冷哼了一声,弃道。不过神色倒是缓和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般难看,一众官员夫人们也都悄悄的松了口气。
皇上看了看左右,见大臣们都眼观鼻鼻观心,都忙着明哲保身,没有一个人敢于出言,又见华月仍旧跪伏在地上,她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倒是柏懿,脸上已经隐隐显出不舍的神色来。
不愿再多加逗弄他们,皇帝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朕恕你无罪便是了!”
华月这才放心的抬起头来,恭敬道,“那臣妇就僭越了。”
华月先是左右看了看众位大人的神色,见他们虽然都低着头不说话,但是一双双耳朵可都是支的高高的,仔细的听着华月这边的动静。
华月笑了笑,这才说道,“臣妇以为,太子殿下的事情和二王爷的事情完全不同,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又具有无可超越的相同性。”
“哦?”皇帝问道,“你且先说说,他们相同在哪里,又不同在哪里?”
华月又道,“臣妇之所以说他们具有相同之处,是因为,他们都是您的儿子,无论到了什么,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无论他们是功成名就还是遗臭万年,都是您的儿子,这一点,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闻言,皇帝的脸色一时之间变的十分难看,许是想到了自己一世英名,却不想竟然生下了这样两个忤逆不孝的儿子,若是可以,他真不愿意认他们为自己的儿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连这样的话都敢说!怪不得她在开口之前要先给自己要一个免罪的口谕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继续说下去!”皇帝沉声道,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能说出什么好的主意来!
“是。”华月顿了顿,又道,“首先,我要替他们向皇上求个情。于一个皇帝而言,他们的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纵然万死也难以弥补。可是皇上,您不仅仅是他们的皇帝,您还是他们的父亲呀!一个皇帝可以不饶恕自己犯错的臣子,但是一个父亲,却无论如何也应该给自己不懂事犯错的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皇上,您说是么?”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凝声道,“小丫头说话欠妥当。他们首先是我朝的皇子,其次才是朕的儿子,朕若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当然愿意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朕不仅仅是个父亲,还是个皇帝!他们对朕是犯了错,可是对于天下的黎民百姓来说,他们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历代以来的规矩,朕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儿子而置天下律法与不顾?”
华月点点头,适时的拍马屁说道,“皇上仁德,既然求情无用,那臣妇便要说他们的不同之处了。”
皇帝已经在等着了,闻言便立刻挥了挥手,“说罢!”
“他们最大的不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手段不同!太子殿下想要谋取大位,暗中赶制了龙袍,虽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太子殿下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终究是没有做到那最后一步,他的确是对您犯了错,可是面对天下的黎民百姓,他还是可以原谅的。至于二王爷——”
说道这里,华月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柏懿,见他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见自己回头,便递给自己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
华月心中一暖,继续说道,“关于二王爷,华月不想说什么,只想请皇上尽快以正典刑!”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震,一向杀伐决断的皇上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前所未有的拖沓,也都隐隐的猜测到了皇上是不舍得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叫柏世子妃说话,分明就是想要借华月的口,来说明自己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个章华月竟然是这样的胆大包天,竟然敢催促皇上尽快将二王爷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