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气得颤抖着身子,指着冷怀瑾怒道:“你个小贱蹄子,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反了天了……”
李氏赶忙扶住她,亦拿怪罪的目光瞧着冷怀瑾。
再看看三房一家,却是分毫没有上前给沈氏帮腔的意思,心里似乎都觉得冷怀瑾说的在理。
“奶,我是小贱蹄子?那您不成了老贱蹄子么?您别忘了,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啊,您怎的连自己也骂啊,我看您是老糊涂了!”说罢,嘴里轻叹了一声,眼风一转,骤然指向李氏,厉声吩咐道:“二伯娘,你还不赶紧扶奶进去休息,你是想看奶气死不成?”
明明是她骂了人,却反过来倒打一耙,将这罪名安在李氏的身上。
李氏被点了名,又莫名其妙的受了指责,心里也是闷着一口气,却又无从发泄,只得咬了牙将沈氏扶进了正屋去。
院子外头,前脚刚踏进门的赫惊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是人精变得么?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有什么是她不曾擅长的,想到在冷家还要呆上一段时日,赫惊鸿原本的无聊和无奈,竟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兴致所代替,日子是越发的有趣了,他便要看看这丫头,还能使出什么招数来维护她的家人……
转眼间,到了年关,清河村的地契渐渐收齐了,地窖里的苞米酒也到了出窖的时候了。
大雪纷纷扬扬的飘了数十日,总算停了下来,这一日冬阳暖照,厚雪初溶,闭门数日的村民们也陆陆续续的探出头来,享受这难得一见的冬阳。
女人们开始打扫门前的积雪,男人们开始进城找散活维持家计。
冷怀瑾一家,却兴奋的打开了地窖的门,一股子不同于地面上的暖气扑面而来,淡淡的酒香伴着干燥的空气在众人的鼻间环绕。
冷怀瑾身穿花布小夹袄,头上围着红色的小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小的身子却仍旧止不住的发着抖,但她的心里却是激动的,这种酒水,是她第一回酿制,上一世,师傅虽然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但真正实践的经验却是不多的。
因此,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她心里也没个底。
若是这酒没有预想中的浓烈,那么她将会损失一大笔银钱,开了春,也就没有资金去买种果苗、请劳工了,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冷怀瑾的双眼紧紧的闭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大步朝地窖里头走去。
昏黄的油灯下,一个个褐黑的酒坛子摆放整齐,是冷怀瑾所有的希望!
“爹,娘,你们试试这酒如何?”她正准备打开其中一坛的纸糊盖子,只闻身后一阵响动,回头一看,几团黑影嘶叫着直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