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刘府的人都知道,这两兄弟自出生起,便被刘启山赐了玉佩,这玉佩一直跟随着他们,从未离过身。
刘坤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腰间,却发现,原本佩戴着的玉佩居然不见了踪影。
他的脸色不禁‘刷’的一下全白了。
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又怎么会在柳姨娘身上?
“夫人,这玉佩是今儿个一早从柳姨娘的枕头底下找出来的!”小红颤颤的将东西交到乌氏的手上,十分肯定的说道。
刘二叔与刘三叔同时上前,看着这刘家祖传的玉佩,却是和刘景身上的那块无异,很显然,这块绝不是仿造品或赝品。
这么贴身的东西,若说是被偷,那是绝不可能的。
目前唯一的可能便是刘坤送给她的。
“好个刘坤,你虽然是个庶子,但我们刘家对你可不薄,不仅将生意交给你打理,在府里,也从未亏欠过你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污辱你父亲!”乌氏气得捶胸痛哭,向婆子扶着她,亦怒目而指。
刘二叔和刘三叔,更是气愤得额头青筋暴跳。
这样的丑事,对于刘家来说,还是头一遭。
“来人,将这柳姨娘押下去,依刘家家法处治!”刘二叔发了话,嫌恶的瞪了那被五花大绑,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的柳姨娘,扬了手便让人给押了下去。
便在这时,刘福递上家法的木棍,交到刘二叔的手里。
刘坤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块玉佩,又看了看柳姨娘,上前一步,不甘道:“单凭一个丫头的胡说,你们凭什么冤枉我?”
这玉佩便不可能是这小红偷了去,而用来冤枉他和柳姨娘的么?
这一点,在场所有的人自然都想到了。
但是,这样的声讨却没能为刘坤讨会公道,而是给了他一个更加残酷的罪名。
乌氏突的站了起来,直指刘坤,痛惜道:“逆子,我原本想给你留一条生路,你却咄咄相逼,既然这样,那么我也没必要再念及咱们的母子之情了,这柳姨娘被查出来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乌氏的话刚说完,刘坤便喊了起来:“这确实不是我的,我刘坤若是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便让我不得好死!”
但凡刘家的人都知道,刘启山早几个月去了一趟京城,便是最近才回来的,因此,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绝不可能是刘启山的。
再加上小红的证词,刘坤的罪证便像是毡板上的猪肉,怎么也逃不掉了。
想到这里,刘坤仰头大笑了起来,形似疯颠,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两大步,指着院子里的所有人,励声讥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算是看出来的,你们这是联合要将我刘坤致于死地,但是……这罪名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刘坤从未对不起刘家,从未对不起爹爹!”
既使他说的再痛心疾首,却是没有用的。
这里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为他说话,亦没有一个人肯为他说话。
乌氏又是一阵痛哭,没过一会儿,便扶着额头,似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刘景和向婆子将她扶回了院子。
此时的刘二叔和刘三叔,似乎已经恨不得一棍子将刘坤打死,因此,在乌氏刚出了院子之后,下人便将刘坤紧紧的盯在了那行刑的木凳上,紧接着,一棍一棍,毫不留情的棍子便砸在了刘坤的身上,从头到脚,却是没有一个遗漏的地方。
这是要将他往死里打,根本没有任何的余地啊。
待两位长辈打累了,刘坤也已是奄奄一息。
……
“主子,刘府的老爷过了,我听闻今日刘坤被抓起来了,据闻与刘老爷的死有关!”萧一从暗中走了出来,将方才在刘府查探出来的消息如实与冷怀瑾相报。
刘启山的死,与上一世并无多大出入,只是让冷怀瑾吃惊的是,这一世,竟会与刘坤扯上关系。
看来,乌氏这一回是要将刘坤彻底连根拔起了,既然将刘启山的死与刘坤扯上了关系,这便意味着,她不会让刘坤再活着出刘府。
“刘坤现在何处?”冷怀瑾点了点头,回头看着萧一,心里却在思量着,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救。
“被关在他自己的院子里,看情形,是过不了今晚了!”萧一将自己方才看到的情形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刘坤被拖进屋子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是血肉模糊,丢弃在屋子里的地上,亦是连爬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刘家二叔和三叔,这是要将他往死里打,根本没有给他生还的机会。
冷怀瑾思索了片刻之后,抬头看向萧一,冷声道:“你有没有把握将他从刘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来?”
萧一点头,没过多时,冷怀瑾已经唤了张全过来。
是夜,整个商州县都静谧得可怕,长胜街里除了刘家还亮着灯,传来或高或低的哭声,其他府邸都早早的关了门,熄了灯睡下了。
便在这样一个夜晚,子时一过,从刘府的后院便跑出来几个黑色的身影,在夜幕中身手敏捷的一阵跳跃之后,便消失在了长胜街。
马车上,一名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夫,上前便撩开了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的衣裳,待看清那伤口的错踪复杂和下手狠辣之后,亦是倒抽了一口气,紧接着,他打开医箱,开始为男子清理浑身的伤口,上药、包扎,足足折腾到天亮,这才险险松了一口气。
“命总算保住了!”大夫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头冲一直守在附近的张全道。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刘家在这个时候,也该发觉了刘坤的失踪,若是要等到开城门之际再出去,怕是难逃刘家的眼线。
但今是若是不把刘坤送出去,刘家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大夫,您先看着他,我去冷记酒楼找小姐商量,若是一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来,您务必要将这个公子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张全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去找冷怀瑾。
这个大夫是冷怀瑾从邀月楼请来的,据萧一说,是自己人,因此,将刘坤交给他,也是放心的。
原本昨天晚上冷怀瑾便安排了刘坤离开商州。
但将人救出来之后,张全却发现,刘坤已是奄奄一息了,因此,便也没作多想,连人带马车,先停在了一处偏僻之地,待到他伤势稳定下来,再作打算。
“好!”那大夫应了一声,冲张全做了个快去快回的手势,便拉了马车的帘子,将刘坤用小心的盖了起来。
张全骑了马,便往冷记赶了过去。
便在他离去不久,刘家派来搜索刘坤的人马,便查到了附近,待看见前头有一辆孤伶伶的马车时,领头的刘景神色一拧,立即调转了方向,道:“去前头查一查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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