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声尝试着拽动牢房的锁,她没猜错,汪大小姐在这锁上动了手脚,随便一拽便拽开了。这样即便那些牢头现,也只会以为自己没有锁好。
路曼声来到了隔壁,站在牢房外,借着从通风口洒进来的一点零星月光,看清了横躺在牢房地上的人。
她虽然能出来,却进不去。
“喂——喂——你没事吧?”
那个人仍然迷失在自己的意识中,高烧中的他,仿佛即将溺毙在深湖中,紧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路曼声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个人没醒,反而把已经睡着的牢头给叫醒了。
“蝴蝶夫人……长孙蝴蝶……蝴蝶夫人有危险……”既然他这么在意蝴蝶夫人的事,那听到她的名字,总该有些反应。
路曼声虽然猜到会有反应,但没想到那个人反应会那么大。蓦地从昏迷中惊醒,转动着惊恐而又浑浊暗沉的眼珠,缓缓朝路曼声的方向转了来。
路曼声有些怵,点燃了牢房里配备的灯油,放在牢房外的地方。这样面前的这个人,她就看得更加清楚了。
那个人白日被打得浑身是伤,尤其伤到了腿,只得在地上爬动着。爬到牢房边,伸出枯槁的双手,想要伸向路曼声,像是求助,但那眼神凶恶得仿佛要掐死她。
他嘴巴唔唔出声响,想要表达,狰狞了半天,也没挤出几个字。
“你是想问蝴蝶夫人的事?”路曼声看不下去,主动问他。
那人在听到“蝴蝶夫人”四个字的时候,浑浊暗沉的眼珠,陡然间变得深情无比,俨然已有泪光。
路曼声说不出来这一刻是什么感觉,莫名其妙地就这么被打动了。奇怪了,她本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在这个老人被板子加身的时候,她也依然冷静地分析着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你和蝴蝶夫人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眼神忽然闪过一抹忧伤,忧伤中又透露出幸福。路曼声从这双眸子里,仿佛能看到百花盛开,又能看到大雪纷飞、寒冷如斯。
“你喜欢她?”
那个人摇头,又飞快点头。想了想,又摆摆手,“我……啊……”尝试了许久,仍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路曼声也已然明白了,“你们俩相爱?”
那个人缓缓地、重重地点了下头。
而路曼声,则彻底地惊住了,因为这句话,已经揭示了一切。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了,她也知道,为何这个人在听到蝴蝶夫人的名字时为何会那么激动?乃至在被困二十六年后,都无法忘却。哪怕他已经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反抗,逐渐接受了命运,从一个天之骄子沦为一个永失自由的阶下囚,他还是无法忘记她,深深眷恋着她。
乃至在大脑僵化混沌之时,一听见那个名字,还是会让他惦念,让他情难自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