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都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白家两兄弟继续值守,而孟凌东则来到了路曼声身旁。
“路姑娘,可否请你借出神隼一用?”
路曼声知道,孟凌东在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为了什么。今日宫旬差点遇险,让他们心惊胆战。在他们看来,自己可以死,三爷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而今夜这一战,也知道即便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未必能做到百分百的周全。
借神隼是要搬救兵了。
只是,路曼声并不是一个傻瓜,以宫旬行事之周密,会事先没有做其他的安排?他就算再信得过这些人,也一定为自己留足后路。事实上,在路曼声的设想之中,这些杀手一时攻之不下,便会遭到事先埋伏在此地的弓箭手和伏兵。在暗地里保护着宫旬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可今夜之事,又让路曼声疑惑。难道宫旬此行真的只带了这几个人,和她这样一个拖油瓶?
虽然他底下这些人,就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按照正常情况。杀手也很难得手就是了。
“要去往何处?”
“离此不远的小镇上,有我们的人,我让他们前来接应。接下来的一路,只怕不会顺利。”
“阿草并没有到过那个地方,也不认识你们的人,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做到。”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神隼。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办到的。当然,也是因为路曼声并不愿意将阿草交到他们的手上。
它是她的伙伴,她不愿意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来危急阿草的安危。
但孟凌东既然开口了,路曼声还是不忍拒绝的。毕竟他曾帮助过她,这一路上也对她关照有加。
“路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将阿草完好无损地交回到你的手上。那个人,路姑娘也认识,他曾经在宫中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不会亏待阿草。”
这个人便是上次杏林盛会考核之时的殿试主考官迟老,他在那里定居,此次太子有甘州之行,他也是知晓的。信一送到,他自然会做出安排。
路曼声答应了,将阿草从袖子里抱了出来,阿草听说又要跑腿,小脑袋不停摇着,想是犯了懒,不愿意动了。
路曼声从包袱里掏出几块肉干,又给它顺了半天的毛,才总算让它答应了。
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雷,从来没听过鸟儿还会这么撒娇、讨价还价的。但这么通灵性的鸟儿,要想完成这单任务,希望会大很多。
路曼声详细对阿草说了地址,从这里向东飞行,大约有多少的路程。在哪里停下,将信又送到什么地方去。
即便是人,都难以完成这样的任务,又遑论对大尧陌生得厉害的阿草?路曼声有些担心,阿草该不会迷路迷着,就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又或者是在路上,碰到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将它从空中射了下来?
但后一种情况几乎不可能,阿草不似寻常的鸟儿,他的飞行高度是很高的,一般的孩子用弹弓或是底下人的弓箭,根本就奈何不了它。最担心的果然还是第一次去的问题,虽然有孟凌东详细讲述,鸟儿的脑子又如何跟人脑一般?
天亮了,阿草也准备完毕,蓄势待。虽然说,神隼的眼睛在夜晚和白日里一样,但为了这封信能顺利被迟老看到,他们还是决定让阿草在天亮后出。
路曼声犹豫,阿草反倒跃跃欲试起来。扑扇着翅膀,小脑袋在路曼声的手掌上蹭了蹭,便飞向了高空。
底下人抬头,看着阿草在天空中几个盘旋,便只剩下一个小点,往东边的方向飞去了。
那样的高度,果然让其他的飞禽望尘莫及。
这一夜,他们除了观察周围,也时刻注意着上空的方向。路途并不远,按照平常来看,阿草早就应该回来了。
果然,它还是迷路了。
路曼声开始频繁地看向高空,宫旬注意到这一幕,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路曼声对身边的人,还没有一只鸟儿这般关心。
这个女人,从第一天认识她心就是冷的。被她认可和放在心上的人,她为了他们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都是在所不惜。但若是没有被她放入心底,哪怕是你为她做得太多,她也是不假辞色。
有的时候,宫旬真的忍不住想要问她,难道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包容?为何她总不愿将他放在心上,像对待温书一行人那样对待他?现在呢,连那只鸟儿都要比他重要得多。
何其的讽刺。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宫旬近乎恶劣的想着,要是那只鸟儿在半路上被人烤了吃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太阳升起来之后,稍作休整,他们就得上路。即便阿草还未回来,他们也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昨日的那些人,虽然都把命留在了这里,难保他们不会在短时间内阻止另一场进攻。
背后那个人要银子有银子,要权力有权力,他一声令下,便有许多亡命徒为他卖命。
“路姐姐,出了,我相信阿草会找回来的。”闻喜等人已经上了马车,现路曼声还站在地上,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不,我要在这里等它回来。”路曼声头未回,也没有任何掩饰,而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上。
“三爷,要不再等一会儿,说不定迟老会让阿草带信回来。”孟凌东不忍路曼声担心,也开口道。
“出!”
“三爷……”
“若那只鸟儿能成功找到迟老,要找到我们就更加轻而易举。不要再耽搁了,与其期待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赶到的援兵,还不如我们成功突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