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旬接过瓷碗,又拿起勺子,做出要喂食的动作。
“我自己来。”她伤的是胸口,又不是手。
“是病人就得乖乖听话,来,张开嘴。”
路曼声撇过头,没有要听话的意思rads();。
宫旬叹了口气,并没有勉强。“那就让你自己来,吃慢一点,会有一点烫。”
路曼声微微诧异,他这一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宫旬将粥碗放在床头,搬过一张矮桌,放在她的面前。路曼声则拿起勺子,缓缓地吃着。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路曼声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但能够惊动皇上每年都派御医前来的,肯定与当今那位圣上有所关联,还是他很在意的人。这次攻山的举动,只怕会引起陛的怒火。
“已经关起来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没有父皇的命令,我可不敢对她们怎么样。”宫旬轻笑,他终于明白了,那位山顶之上的麻衣老者,就是当年圣宠一时最后决绝离宫的艾夫人。也是母后最忌讳最无法释怀的父皇的两个女人之一。
那张脸,还真是可怕,与其说是一张脸,还不如说是一张伤痕累累的枯树皮。那张脸若是再出现在父皇的面前,准得将他吓晕过去。
他也终于明白,父皇为何让这个女人来此,那就是利用她精微独到绝妙医坛的神技颜术,来为那个女人恢复面容。
那个女人以那样激烈的方式,来痛陈父皇的背叛,这些年他的心里想必一直深怀着歉疚,或者无法忘怀。午夜梦回,那张脸反复出现在他的梦中,也会让他吓一跳吧。哪怕再也不愿提到那个女人,还是要让那一张脸恢复正常。仿佛这样,自己就不会再被梦魇笼罩。
宫旬是很了解育成帝的,他能够揣测到他父皇的心里,同时也想到,这件事若传到了京城,即便是他,父皇也会对他火。
他会将所有的惊惧和惶恐,一股脑的都泄在他身上。所谓的君王权威,大抵就是如此。
除非,宫旬抬头,看向路曼声。
除非这个女人,有办法恢复那个女人的容貌,让她变得正常。那样父皇心中的罪孽便消失了,他们不但没事,反而有功。
“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路曼声了然,“我只能说尽力。”《东床宝鉴》上的颜术,确实是天御医所梦寐以求的禁术,然而,路曼声功力有限,凭她现在的修为,能否治好那样一张脸,她自己也没把握。
然而,若是她都不能,除非魏东床在世,否则现今大尧恐怕没有人能对那张脸奈何了。
不是她有自信,而是《东床宝鉴》这样的秘术,不是轻易就能掌握的。千百年来,也只出过一个魏东床。她有宝鉴在手,历时几个月,才初窥门径,其他人若想自己钻研出,又何异于天方夜谭?
“没关系,只要你肯出手就够了。”
宫旬对路曼声,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
“从以前开始,只要你答应了的事,就很少有做不到的。对于这一点,我可是深信不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