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声嘤咛了一声,往被子里面凑了凑,睡得更沉了。
宫旬的手停留在她的盖头上,想为她拿下来,也好看看她的样子。但这么一动,她人就该醒了。可始终戴着她,别闷着了。
他又想起,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日,要是他就这么走出了房间,明天宫里就会沸沸扬扬了。各种路妃娘娘不受宠的言论,又会传得全城皆知。
他虽然不爱她,却也没有必要害她。
宫旬这么想着,就不走了。手稍稍用力,将路曼声往床里推了推。路曼声睡着了也很听话,轻轻一推,就自动裹着被子滚进了床里。
看到这一幕,宫旬忍不住笑了。咱们的路御医,睡着时可比醒着时有趣多了。
他就在床外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头,听着里侧传来路曼声均匀的呼吸,莫名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这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这些日子,他每一日都心绪难宁。明明没有什么事,一颗心就是不安。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耳朵里能听到许多的杂音,眼里也能看到一些陌生的容颜和场景。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都抓不住这些东西。它们就像是长了翅膀,在宫旬的脑海里飞,无法忽视它们,却又永远抓不住。
他想,这可能与侯御医的忘忧香有关。
他派人去请过侯御医,但那只老狐狸,却出宫替他的老友看诊去了。至少要大半个月才回来,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自从父皇的圣旨下来后,母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依礼前去见母后,母后仍然没有见他一面。
她是因为他成亲的事生气了,还是无法面对他,怕他会追问忘忧香的事?
为什么母后会对他做这种事?
他从小克制,从不会做让母后失望的事。为何这一次,母后会如此决绝,对他动用了忘忧香?
难道他对路曼声的感情,真的让母后如此忌惮和失望吗?
宫旬蓦地转身,望着躺在自己里侧的女人。
是她麽,因为路曼声?
宫旬侧着身,看着那个睡得沉静安稳的女人。
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里,她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
这一刻,宫旬忽然很想要看看她的样子。想要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他做出那些让母后失望的事。
红盖头被宫旬缓缓抽去,路曼声的睡脸终于展露在他的眼前。
宫旬脑袋一痛,熟悉的画面又在眼前激闪而过,他皱着眉头,努力想要看清画面里的人。但除了一团残影,什么都没有。
路曼声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是宫旬的脸,路曼声吓了一跳,正要起来,宫旬伸出一只手困住了她,让她在他的怀抱中动弹不得。
而路曼声这时才现,她的红盖头已经被揭去了,而她正躺在他们的婚床上,并且困在他手臂之间。这时候,宫旬想做什么,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醒了?”
“太……子殿下……”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等丈夫进门,就一个人先睡,路御医的心还真是宽。”
“抱歉,我有点累……”
“我?路御医向来都这么没规矩么,在本宫的面前都能毫不避讳地自称我?”
所以,现在是要和她摆架子吗?
路曼声撇过头。
宫旬又将她的脸扶过来,动作算不上温柔,“我们的路御医脾气果然不太好,就这么一句话便不愿理人了?”
“夜深了,太子殿下还不休息?”
“路御医这是急了?”宫旬的脸上带了一抹轻佻,双眼却紧锁住路曼声的嘴唇,慢慢低下头去。
路曼声看着宫旬的脸不断接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却在他的嘴唇即将碰上她的时,忍不住移开了头。
她还是做不到。
现在她还无法和宫旬做这些亲密的事,她克服不了自己这一关。
“路御医这是害羞了?”宫旬并未动怒,而是再一次转过路曼声的脸,亲了下去。
路曼声又移开了。
两人就这样较上了劲,而宫旬的动作也越来越重,路曼声的面颊隐隐作痛。
但她是一个倔强的人,即便很痛,也倔强得不愿喊出来,连句软化都不愿说。
宫旬看到路曼声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心中刺痛了一下。
一抽一抽的,那种痛意是如此的明显,又如此的陌生。
这是心痛的感觉?
宫旬豁的放开了自己的手,脑袋埋在路曼声的胸前,语调不自觉地放柔:“我累了,睡吧。”
居然为了这种事和一个女人较劲,他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可是我……”路曼声推推身上的人,这样她没法睡觉。
“就这样睡,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会继续刚才的事。”
路曼声噤声,再也不开口了,闭上了眼睛,进入睡眠状态了。
宫旬笑了,眼里的宠溺腻死人。
只是他自己不曾觉,只要看着路曼声,他整个人心情都会不可抑制地好起来。
“路御医,刚才的事对不起,是我冒犯了。”称呼的话,就随她去吧。比起叫她爱妃,他也更喜欢称呼她为路御医。
在她的面前,他还真的摆不起架子,端不起太子的身份。
说来也奇怪,对于太子殿下、和臣这样的自称,从她嘴里冒出来,他会觉得有些刺耳。
“殿下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曼声也有错。如有不合规矩之处,还望殿下谅解。”
路曼声是没办法从嘴里吐出妾身两个字的,那让她更加无法容忍。
宫旬似乎对这位刚过门的路妃娘娘已有了了解,笑着凑到她的耳边,温柔缱绻:“不,这样我很高兴,曼声,曼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