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然拿着玉佩故作思了良久,应了下来。李承欢喜极而泣,又连连谢过,欲回府邸。李锦然见承欢一身衣裳仍是出李府之前的,赏赐了一些银两让她带走。
待李承欢离开后,李锦然拿着玉佩看向大牢的方向,是时候跟过去做个了断了。
湿冷的牢房里一个身穿鹅黄绸衫的妇人呆愣的看着暗无天日的墙壁,牢房外时不时地传来异常痛苦的叫喊声,铁链抽打皮肉声,还有烙铁烧热后烫在犯人皮肤上出的滋滋声。
六十天了,她在这个牢房里整整熬了六十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也不知何时有人能来救她。
“周氏,该你了。”监狱小吏将牢门打开,不耐烦地喊了声。
牢房的门吱呀一声,周氏缩在墙角紧紧攥住手里的帕子,额上早已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惊慌失措的看着狱卒一步步向她靠近,那狱卒面无表情,只将她从阴暗的角落一把拖出来,拽着她往牢房门口走去。
“不要,我不能出去,我不能死,我是皇亲国戚,当今的皇后还得喊我一声二娘,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周氏死死抱住隔栏,任凭小吏怎样拖她都不肯移动半步。
“你们都下去吧!”正待小吏准备拿出鞭子狠狠教训下周氏时,便听见身后一道威严不容侵犯的声音响起,他急忙回过头看是何人,待看清时立刻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喊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话刚落,所有人都面对着她半弯着腰慢慢向后退了出去,整个牢房顷刻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周氏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喋喋不休地叫嚷着。
“瞎了你的狗眼了吧,皇后娘娘就是来救我出去的,我死不了,死不了。哈哈哈。”周氏看见皇后,像是见到了救星,两眼放光的看着她:“锦然,你快救我出去,我在这里快熬不下去了。”
“你刚刚对小吏说你是我二娘?”李锦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氏,语气是疑问不是肯定。
“自然是。你快跟外面那些人说,我没有犯通敌叛国的罪名,李诤也是被冤枉的,他是你父亲,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圣上那儿如今就只有你能说的进去话。你帮帮我们,等我们东山再起,好处一定少不了你的。”周氏丝毫不看李锦然此刻有怎样的神情,只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锦然的身上。
李锦然对她的话仿若全然没有听见,一脚踏进了牢房,巧笑嫣然地看着她:“通敌叛国可是大罪,圣上又怎会因我三言两语就放了人,二娘真是太抬举我了。”她围着周氏走了一圈,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
周氏脸色一僵,不知该如何接她下面的话,思忖了半天方才开口:“锦然,二娘虽对你不够好,可好歹没有害你的心思。我跟你爹都是被人陷害的,我们没有通敌叛国。
“我自然相信你们都是清白的,二娘,我知道,我都知道。大日离我大历十万里,单凭黑衣人检举揭,没有足够的证据,按我国法律不足以急急定罪。”李锦然有条不紊地说道。
“对,对。锦然,你就把这番话跟圣上说,他一定会放过我们的。”周氏面露喜色,急忙捉住李锦然的手,一脸的讨好。
“然而,前些日子我在宫里乏味无趣,微服出游,有个人交给我这么个东西,二娘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李锦然从衣袖里拿出一块黄色绸缎,递给了周氏。
周氏接过绸缎,顿时吓得脸都变了色,一把将它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几下,大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这种字我跟老爷都不会写,你!一定是你,是你想污蔑我们。”周氏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李锦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锦然见她如此,笑意更加明显,一字一句得说道:“二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谁能证明这字是我写,谁又能证明我将这字给大日国?你觉得圣上会相信他的皇后为了大日国的高官厚禄而放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还是他会相信你们夫妻二人早就图谋不轨,意图将大庆国的作战机密告诉敌方,只为能换的金玉满钵?”
周氏浑身一震,原先还存有希冀的光芒此刻暗淡下来,两手不停来回搓着,额上汗珠比先前更多了,顺着面颊往下滑落,她习惯性的想拿帕子去擦,却看见李锦然看向她的眼神竟是带着浓浓的仇恨,这样的眼神令她后背一凉。
“锦然,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周氏双手抓住衣裙,努力维持镇定,手却一直不停的颤抖,见此景李锦然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