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散人去,日子又恢复如常,齐秋实和林老爷子快速的办完手续,和县里的机械厂谈好租金,他们是巴不得,因为已经有半年发不下工资。齐秋实和县里的玻璃厂也谈好了合作关系,生产磨砂玻璃罩。
齐秋实还从他所在省城厂挖来了几个退休骨干,说是退休,其实年龄才五十出头,为了儿子能当上正式工,没法子!早早的病退了。有了他们的加入,加上熟练的技工,就能开始生产了。
林老爷子先给这只杂牌军进行系统地培训、完全流水线操作,应知应会、质检标准等等东西,把大家弄得眼花缭乱的。不过,齐秋实放出话来”培训不合格的,一概不能上生产线,只能作为辅助工种,拿最低一档的工资。所有的人一视同仁,老爷子当兵的出身,杀伐果断,没人敢玩儿花花肠子。
等到原材料,采购的机床都到了,他们七拼八凑的厂子开始运转起来,生产出来的第一批吊扇灯,被瘦猴亲自押运到羊城。
韩志谦把他们拆开,很精美。留下十台,剩下的全部运往,日本、美国。[
后来陆续生产出来的,齐秋实把他们以出厂价全部买给了县委的各个衙门和后院了,以此摆平所有的关系。
八月底小姨坐火车北上,齐秋实和老妈两个亲自送到学校,那时节考上大学国家包分配,户口和粮食关系也转到京城。王书记在小姨他们走之前,派人专门送来一只‘英雄’牌金笔。
一个月后,齐秋实他们得到了五十万台的订单合同,明年五月份陆续交货,单价是70美金。
消息传来时,齐秋实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直到看到定金都收到了100万美金支票,所有人激动的睡不着觉。
镇定下来后,齐秋实紧张道:“要加紧生产,可是原材料短缺,咋办!”这个时节原材料缺乏,有的也给国营厂子,像他们这种那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只能买高价的,还未必能买的着。而那些只利用家里的关系,倒卖钢材批条,紧俏物资,一年几百万就能到手。哎!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这个,你跟着我找王书记去,有了这份合同,还有再拿几个成品去。”林老爷子和齐秋实收拾好东西找县委。
王书记热情的接待他们,他们不但让县机械厂又开动起来,人员也没闹事,感谢还来不及呢!听明来意后,更是激动万分,国家正需要大量外汇,政府对他们的企业是大力支持,要啥给啥,还有外汇补贴。
有了政府支持,他们开足马力,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那是快马加鞭。
齐秋实是忙忙碌碌,姥姥家给他留了间房,为了这批订单,他是整日以厂为家。
姥姥继续忙活她的馒头铺子,县高中又给续了两年合约,不但要馒头继续送,连包子也要,煎饼摊子更是忙不过来。农村自从开始‘大棚菜’种植,养殖业也兴旺发达,收入增加,可以看出父母们在对上学孩子们吃饭上,不在吝啬。为此姥姥又雇了两个工人。
老爸还在修路,老妈继续上班,还报考了函授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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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南则盯着默北和她的新老师。
雷纳德现在除了别让他示范演奏,其他的一切好谈。当第一次听到默北拉小提琴时,他眼睛睁大,不敢相信这是个四岁小孩儿的演奏。天赋极好,乐感极强,技巧有待加强。
雷纳德严肃认真地看着默北说道:“音乐界不乏天才,可真正站在顶级舞台上的只有寥寥几。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只是陶冶情操,提高自身修养,那么我只是玩似的就教了你。”他轻松的说道。
“不……不……我想向他们一样。”默北拿出磁带封皮,上面印一个男人在拉小提琴,虽然她不知道他们有多伟大,但她努力的方向就是他们。
雷纳德看着她拿的磁带封皮,眼神闪烁,“音乐这条路很苦,就想华夏有句俗语,‘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很苦……很苦……有时候就是努力也未必会达到目的。”他似有所感,想起他的经历黯然神伤,“这些苦受得了吗?”
“为什么要受苦,我觉得一点也不苦啊!而且很快乐。”默北歪着脑袋怎么也体会不了他说的苦。[
“呵呵……我和你谈这些干什么?你又领悟不了。”雷纳德讪笑道。他又正色道:“真要当我教你时,你可不能哭鼻子、叫苦不迭、半途而废。”
“嗯!嗯!”默北忙不迭地点头道。
“小北,告诉他,你为什么喜欢拉小提琴。”方默南坐在门槛上,摇晃着双腿,听着他们的对话插话道。
“因为好听啊!当我第一次听到林爷爷,拉小提琴的声音,音符在琴弦上跳动,就被它迷住了。”默北老实说道。
“心态决定状态,心胸决定格局,眼界决定境界。论什么艺术都是表达自己的工具,只要做这一行,内行人从音乐中就听到了你的心声,所表达的心境,就没办法掩饰自己。就算骗也只能骗骗外行人。中国的佛家也有三种境界,第一层,“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第二层,“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第三层,“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返璞归真,去掉外在的装饰,恢复原来的质朴状态。才是至高的境界。”方默南接着又道:“大多数人不是音乐家,可他们喜欢听音乐只是因为好听。这个我建议你好好看看的《道德经》。这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雷纳德低头沉思,还特地找林老爷子借来《道德经》研究,不过他现在还是先学好中文才能体会深奥的道理。
雷纳德教默北小提琴时堪称恶魔教练的典范,批评那是不管默北是不是个小孩,能否听懂,有时甚至英文就蹦了出来。默北也是硬气,一遍一遍的拉直到雷纳德脸不再黑,言语不再讥讽。而默北的手和胳膊,则每天的被方默南的灵气滋养,按摩。
而这时,方默南在旁边总是对他冷嘲热讽,“一个都不敢示范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他教默北拉琴从来没给示范过。看来他的心结还不浅,不知什么时候能解开。他们两人总是对嘴,有事为了避开默北,直接用英语‘对骂’,其结果是默北为了能听懂他们二人说些什么,默北的英语也一日千里的进步,这到时意外的收获。
而雷纳德,夜深人静时,总是拿着《道德经》反复的看,愣是给背了下来。不懂的缠着林老爷子用浅显的话语解说,仔细地琢磨。严师出高徒,默北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小提琴不敢摸,这个示范可以吧!”方默南拿出二胡递给他。
“咦!这是什么?”他好奇的摸来摸去,新奇的不得了。
“这个是二胡,俺们传统的乐器,我玩儿的,”方默南坐在小凳子上拉了一段儿蒙古的赛马曲,非常有感染力,欢快,细腻,流畅。
默北来了兴致,赶紧也摆开架势,小提琴伴奏。姐妹两个配合默契,尤其最后方默南二胡奏出马儿的嘶鸣声。
雷纳德仿佛感觉辽阔美丽的草原奔腾激越纵横驰骋的骏马,激荡飞扬。
“呀!这是什么乐器。”雷纳德好奇道:“音色好似人声,很有感染力。”
“你试试如何。”方默南递给他,“你不想拉别的,这个总可以吧!”“言传身教嘛!总比你比划半天我们没反应强。”
“我就是好奇,传统的乐器,试试而已。”雷纳德接过二胡,在手里看了半天,又找找音调。接着拉了一曲同样的赛马曲。
行家就是行家,二胡在他手里个性更鲜明、极富艺术感染力和民族韵味。方默南仿佛能看到草原赛马的激烈场面,它把草原的辽阔美丽和牧民们的喜悦心情表现得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