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南看着外雨滴拍打着子,眼神『迷』离,闪过一丝脆弱,别有一股我见犹怜的韵味。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方默南讪笑,她哪有时间悲春伤秋啊!有机会重来,不好好的享受生活,让身边的人幸福,在这里胡思『乱』想,真是该打!“好啊!你说吧!虽然没上过战场,可也看过电影描述,很凄惨的。”
贺军尧低沉略显沙哑的嗓音说道,“真正的战场,你还是不要见识的好!”
“那当然宁为太平犬嘛!谁也不喜欢战争啊!”方默南手指轻抓话筒,“你从军是因为家庭缘故吗!”
贺军尧含糊道,“算是吧!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眼前看的,耳朵里听的都是军人的事,长大了自然当兵了。”
方默南肯定道,“第一次上战场肯定害怕吧!”
“我要说害怕,会不会嫌弃你贺大哥,没出息啊!”贺军尧玩笑道。
方默南斩钉截铁道,“不会,害怕很正常的人类反应,不知道自己是否战死沙场、不知道多少战友能活着回来,对未知的恐惧,很正常。”
战争改变了许多参与到其中的人,是战争让人坚强起来或者沉沦下去,或许刚开始时是热血和激情支撑着自己,但到后来是死亡和鲜血让自己麻木。
贺军尧回想起当时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战场的残酷,深深震撼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那么坚强,隐藏在坚强外表之下的是犹豫和懦弱。随着战争的深入,他们这些人越来越沉默。
最法面对是,身边刚刚还和你说话的亲密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去,忍受不了。尤其是很窝囊的死去。“妈的!”贺军尧居然爆起粗口。
“想起什么,叫你这么怒不可遏!”方默南轻言细语地问道。
贺军尧想起往事,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是他的班长,虽然说是班长,但那小子还比我大一岁呢!我们俩是整个班里最小的,他的大名叫李永强,可是班里的战友们都喜欢叫他小名孬蛋儿,是个农村兵,大字不识一个,因为我有文化,知道我识字后,我成了班长,负责教他们识字,我们在一起整整一年的时间。后来我们第一批进入战场的。刚开始很顺利,几乎没有什么阻力,后来……”
“后来呢!”方默南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贺军尧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去,仿佛陷入了什么难以磨灭的回忆当中:“那时候,我们没想到越南人居然搞起了全民皆兵的办法对付我们,嘿嘿,十几岁的孩子,前面还收下了我们战士递过去的糖果、饼干。转身就『操』起k47从背后给我们放黑枪。突突……我么根本来不及准备,排长就是这么牺牲的,还有许多战友,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 轰一声巨响,炮就在我的身边炸响。然后是一声枪声,再然后伴随着的是巨大的后坐力,再接着,是拉动枪栓的声音。我看着一个个的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
记忆里,贺军尧记得那是自己跟随着连队走过的一个村庄,他们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战友们都已经疲惫不堪,在友好的跟那些越南人沟通完毕之后,自己带着班里的战士们朝着一处民房走去,却蓦然间发现走在自己前面的的战友身子一歪,然后就听到一阵如同爆竹一样的响声。而紧接着,那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战友的额头上,迅速爆起了一朵漂亮的血花。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贺军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战友在一片像是鞭炮声一样连续的枪声中,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仿佛在上演一出死亡之舞。
“敌袭!卧倒!”贺军尧一声怒吼,身子蓦然间朝着地下一俯,心中委实不甘。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世界安静了下来。
当贺军尧俯着的身子再次抬起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战友已经没有了声息,不远处,几个半大的孩子,有男有女,年龄不超过十五岁,越南男人手里面拎着步枪倒在血泊之中,就是他们,从一间屋子里面冲出来一通扫『射』,夺去了数名战士的生命。
贺军尧张张嘴,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战友们嘴巴张大了,似乎要发出什么声音,然后就看到一向最木讷的孬蛋儿,总是憨憨的,挠着头,‘班长,再写一遍,俺没看清。’请求贺军尧在地上再写一遍。
而这时孬蛋儿像是一条迅猛的猎豹一样猛然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接着,子嗖嗖的从自己的耳边飞过,而孬蛋儿抱着自己的身体却在不住的抖动着。
“子打得真疼啊!”躺在贺军尧怀里的孬蛋儿喊道,也把贺军尧从失神当中清醒过来,等到那个拿着枪的女孩儿被其他反应过来的战友们击毙的时候,贺军尧直能看着自己怀里的兄弟嘴里不断的吐着鲜血。[
“兄弟,孬蛋儿,孬蛋儿你别睡,快醒醒,快醒醒,不要睡,军医马上来了,卫生员,他妈的卫生员快过来!”贺军尧用旁人听来几乎就等于是在耳边狂吼一样的声音疯狂的在孬蛋儿的身边叫喊着,泪水却忍不住从自己的眼睛里面流了出来,一滴,两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
小名孬蛋儿的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一张黑黑的,棱角分明的脸此时一点血『色』都没有,反倒是从嘴角不断的吐出鲜血,费力的张了张嘴,他努力的想要发出一点声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