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那是我大哥,他……他……。”倪宝红手指着他大哥的方向,心思限感慨,怀念道,“很久没见过我大哥这么高兴了。”尤其是进入体制内后,越来越老成,所有的心思都掩藏在心中,没有人能窥探一、二,越来越像他爷爷发展的趋势,威严在他心里甚至比家里的长辈更甚。
倪宝红眼眶有些酸涩,这次的事,真的把这个大哥吓坏了吧!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狠狠地灌了一口柠檬水。“再来一杯柠檬水。”
“我说二子,你喝 的是水,不用这么豪爽跟灌酒似的。”六子看了他一眼,眼神继续看向李毅他们,“倪老大 的台球还是打着这么好!”[
倪宝红手里端着水杯,也看向他大哥,当年那个拼命三郎,穿起西装成了斯文公子了。而他依然是那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弟弟。他眼神迷蒙陷入了沉思,他可以说是他大哥一手带大的,要知道他大哥也只比他大三岁而已。
他们出生正好赶上了大动乱,还没有来的及享受父母的关爱,早早的却体会了生活的艰辛。
对于倪宏毅来说,由于动乱年代,家里的被拆的四分五裂,就剩下他们兄弟两个和生病的奶奶相依为命。想要生存下来,付出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而倪宏毅从小被称为京城打架最疯,下手最狠,不死不休,就是让外人知道倪家并没有倒。一双拳头愣是支撑起他家小小的天空,为他和奶奶遮风避雨。
好不容易挨到动乱结束,二叔、三姑家团团圆圆的,只有他们家不能团圆,因为母亲在动乱中过早去世。奶奶挨到终于见到爷爷最后一面,看着爷爷完好损,走上的工作岗位,也欣慰、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父亲由于政治原因新娶了夫人,倪宝红才发现 原来真正的痛苦不是童年吃不饱、穿不暖。而是家里冷冰冰的就好像冰窖一样,每个人都来去匆匆。爷爷一心为国,自然不会在意孙子是不是在外面是否被人欺负,而父亲则是一心扑到工作上,只要看见儿子完好损,没有饿死就行。继母是只要给你吃穿,别的什么都不敢管。
幸好还有大哥护着,原来只有他们两个。
虽然从小生长在别人眼中的高门大户,可倪宝红却知道,名利场上争斗从古至今都有。所谓的红色家族,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着多么错综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东西,没有人能看得清。
这里面的东西,远远不是那些有事儿没事儿在大街上闲逛或者闲来事四处拈花惹草的所谓纨绔大少所能够了解的,也不是那些捕风捉影小道消息所传的,更不是人们臆想的。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虽然过了一些,但有阴有阳,有光明就有黑暗,大院里的那点儿龌龊事情,亦如其他黑暗的事一样,肮脏。 如果褪下某些人脸上的面具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某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跟那些普通老百姓一样,也有着自己黑暗的一面,也有不为人知的那些暗黑历史。 豪门大族,从来就不缺乏纨绔和精英。 自然,也没有一个傻蛋和傻子,即便是一个混吃等死求欢乐的衙内,也知道有些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大爷,什么时候该装孙子。个个都是人精,个个都是‘戏子,’都是演戏高手,甚至不用经过科班训练的,生活积累磨炼出来的。
现在想想有些幼稚,为了反抗父亲和爷爷的疏忽和冷落,糟蹋了自己,叛逆、反抗打架斗殴。
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终于吃了闷亏,倪宝红被人二十几个人,给堵在一条死胡同里差点给活活打死。赶来的倪宏毅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弟弟,杀红了眼,一个人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他自己也变成了血人,当然血都是‘敌人’的,然后背着他把他送进医院。 意识模糊的倪宝红记忆当中的最后一幕,是少年的倪宏毅泪眼婆娑的给医生不停地弯腰鞠躬恳求对方救自己一命,而他知道,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再苦再难他大哥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也就是那一次,倪宝红终于得到了父亲和爷爷的关注,当然结果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自己伤重,他想俩人可能直接把他给拖下病床,把自己胖揍一顿。伤好之后,被人打包送走,你不是喜欢打架,让你一次打个够。拜师学艺。
倪宝红讪笑,摇摇头,看到大院里的起起落落,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幼稚,家庭内部再如何,都不如高墙之内政治斗争的残酷。父亲还是爱着他们的,因为他在娶新夫人之前,就先去结扎了。
六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倪宝红摇摇头,思绪被他拉了回来。“没想什么?咱们也去玩儿一局如何?”
“好啊!”
四个人一直玩儿到深夜12点,才回到套房,房间足够多,一人一间,洗洗睡下,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方默南一家准点醒来,继续游泳去,来到顶层,“哇……好大的雾。”透过玻璃幕墙看向外面。
好像云雾在流动,在减退,仿佛置身于仙境似的。云雾从身边缓缓地流过。过一会儿,浓雾逐渐变成一曾薄薄的轻纱,远处雾蒙蒙地什么也看不清。楼底望下去,只能隐约看见大树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