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需要说明一点的是,一、二、四、五监区里的犯人因为白天都是在外面大院的车间里劳动,所以除了早饭是在监室里吃,午饭和晚饭基本都是在外面的车间里吃。到了饭点,便由监区里专门负责打饭的犯人推着两辆板车进来拉饭和水。
监区里的大组长,白天几乎都是待在车间里指挥监督各自监区里的犯人们劳动,像打饭这样的事她们没时间管,也懒得管。再说了,这到伙房里拉饭是个脏活,哪下不小心了就会溅上一身的油污。
进门后的甬道是直通伙房的侧门,伙房里的厨师到点了就已经把各个监区里的饭盛好等着她们来拉。
推板车的两个犯人一个是瘦高个,一个是矮胖墩,而大东空着双手,仅是随着她们俩一起走进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大东目不斜视地带着那两名女犯直接走向伙房的侧门,绕过门旁的一片煤堆后便不见了他们三人的身影,众人这才将视线收回。
随着饭点的临近,一、四、五监区负责拉饭的人也陆续进来了,只不过都是两个人一组,并没有大组长的带领。进来后,也是像二监区一样直接推着板车走向伙房的侧门。
在大门口的传达室旁,站着四名各个监区的女狱警,是进来接送她们的。也就是说,任何犯人以任何理由出入那扇电闸门,都需要有狱警的带领才能通过。
站在伙房台阶下等待打饭的分别是三监区、文教科、生活科和入监队的人,除了生活科和文教科的犯人,其他监区的犯人给人的感觉基本都差不多。
生活科里的犯人都是身穿白大褂,一种白大褂是此刻在伙房里忙活做饭的厨师,另一种白大褂是医务室里的医生和护士,白大褂里面是囚服。
生活科下设两个科室,一个是伙房,一个是医务室,她们与别的犯人的不同不仅是那身衣服,脱了白大褂穿着囚服的不同就是身上的味道,厨师是洗都洗不干净的油烟味,而医务室的犯人身上是洗都洗不掉的药水味。
文教科下设教育科和文艺科,教育科是负责给文盲的犯人扫盲,以及给犯人传授专业知识的,让她们将来在重新踏上社会后能有一技之长。
除了给犯人上课外,她们平时还要写写稿子往监狱内部的报刊杂志上表,监狱里的板报也归她们管,没事的时候就织毛衣。
她们与别的犯人的不同之处是安静,那种自骨子里的文静,这也与这些人曾经的修养和文化程度有一定的关系。据说在这些人中,学位最高的是博士,学历最低的也是大学本科。
而文艺科的主要劳教任务是跳舞唱歌,逢年过节的时候组织个联欢晚会什么的,据说还经常出去到别的监狱里巡演。所以能留在这个监区里的犯人不仅要求长相和身材过关,还要能唱会跳,性格也要开朗。
平时这些人跟一群山麻雀似的,走到哪叽喳到哪,监规中的“不许大声喧哗”这一条,在她们眼中形同虚设。
这不,在看到大东时,就数着这些女犯们能喳喳,从她们那热情洋溢到有些夸张的面部表情里,秦良玉现大东在监狱犯人中似乎非常受欢迎,她有些搞不懂女子监狱里怎么会有男犯人?
“刚才那个男的怎么回事?当初史莉莉不是说过,女子监狱里没男人的吗?那这人怎么就跑进来了?”
扫了眼满眼冒着小星星的文艺科的那些女犯,邓洁嘴角抽了下,小声对秦良玉道:“你瞅瞅那些骚娘们的眼神,跟一群叫春猫一样!如果这人真是男的,我看他在这里指不定就是一受罪的命!”
拽了把邓洁,秦良玉小声嘱咐道:“这里可不是看守所,你以后说话可得仔细着点!”
邓洁有些无所谓地耸耸肩,但却很听话地不再说什么,站在台阶下与众人一起挨着冻等候打饭。
这时,文艺科的一个女犯大概耐不住冷,也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想法,扯开嗓子对着台阶上的那个监督岗的女孩喊:“秦想,怎么回事?赶紧问问伙房,是想活活冻死我们吗?”
这女犯的声音像黄鹂般动听,只可惜她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咋地。
被她这一喊,秦良玉才知道原来那个年轻的监督岗女孩居然跟自己是一个姓。突然间想起了秦明月,伤感的同时,不由地对秦想生出了一分好感。
秦想刚准备转身进入伙房,里面一个身穿白大褂,膀大腰圆的女犯走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秦想道:“可以了,刚才炉子出现了点问题。”
秦想转过头,冲台阶下的众人喊道:“文教科,打饭了!”
教育科和文艺科来打饭的统共也就八个人,虽然也是左手拿盆,右手拿桶,但那桶被文艺科的人拎在手里,像是拎着一块手绢一样,使劲地摆来摆去,提手和桶被她们给甩得吱呀吱呀响。
打完饭出来后,文艺科的人磨磨蹭蹭地不时回头向伙房里张望,像见到偶像的追星族般,一脸的痴迷和陶醉。
在她们离开后,是医务室的人进去打饭,本来以为接下来会是入监队的,没想到居然是三监区的,医务室和文教科前来打饭的人很少,基本五六分钟就能出来,可三监区的人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