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绵绵不绝。
城西一处院落的侧间内传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哈哈大笑声。
隔壁的孙阿婆在房内追着小孙子玩,那笑声之大,有些耳背的阿婆都依稀听得到。
身着红绸子长褂,黑绸子开裆裤的阿福跑到门口一把抓起了油纸伞:“奶奶,他们又笑了,你带阿福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阿福乖,等雨停了奶奶就带你去好不好!”孙阿婆蹲下身来抱住了小孙子,不让他去抓那湿漉漉的油纸伞。
“我不嘛!”阿福在奶奶怀中挣扎着:“你昨天就是这么说的,阿福小,但阿福知道雨还要下好久呢,要是他们不玩了,阿福就看不到了。”
孙阿婆又搂紧了孙子:“那等爹爹回来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阿福撅了撅嘴:“爹爹回来天都黑了,阿福要睡觉了。爹爹回来他们又不玩了。奶奶好,就带阿福去嘛!”阿福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孙阿婆:“你带阿福去看看,阿福以后一定听奶奶话!”
孙阿婆望了望房外的细雨,悠悠吐了口气。
隔壁的人家似乎刚搬来不久,平日也不怎么见他们出门,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听这笑声应该是中年男人的笑,或许他们家也有孩子。若是这样日后给阿福做个伴也好。
“奶奶......”阿福揽住了孙阿婆的脖子,用肉肉的小脸蛋蹭着孙阿婆的脸:“就去看看嘛,阿福保证看一眼就回来。”
孙子柔柔的脸蛋让阿婆不忍心再拒绝,伸手拿起了油纸伞:“那好,咱们就去看看。”
孙阿婆将阿福抱在怀中,撑开了大大的油纸伞,走出了房门。
来到外面那笑声越发的清晰。
只是细听着那笑声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
或许在孩子耳中这笑声一定是因为有了好玩儿的。
但是对于季四平和杨自秀来说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那日喝了一碗加了药的热汤,这三日来,他们滴水未进。这还是可以忍受的,要命的是三日来他们被轮流看着,一直都没合眼,更要命的是每天总有一阵子被点了笑穴还撒上痒痒粉,抓心挠肺的痒着还止不住笑的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
百里卫手捧一杯热茶,躺在太师椅上,二郎腿翘的老高:“我说两位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主子可不会管你们死活。要是再这么样子,爷爷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百里卫一挥手,两个黑衣男子各自手拿一把雪亮的匕首走了进来。
衣衫凌乱,身上随处可见血淋漓的抓痕在地上翻滚的季四平和杨自秀一见刀子,不由抱在了一起,依旧是止不住大笑。季四平结结巴巴道::“你们......哈哈哈......要......哈哈哈......做......做......哈哈哈......什么......哈哈哈......”
百里卫将茶杯放到一侧的高几上,背着手走到两人面前,邪邪的笑道:“先点了你们的哑穴,然后再一刀一刀的割着玩.......”
“哈哈哈......不......哈哈哈......别......哈哈哈......”杨自秀一把推开了季四平,他红肿的眼睛被泪水浸的湿湿的:“我......哈哈哈......我说......哈哈哈......”
“带到隔壁去!”百里卫对着身后的黑衣人道:“解了穴,听他好好说!”
季四平见杨自秀被拉走,想去阻拦却是不由抱住了肚子:“哈哈哈......你......别说......还能活......哈哈哈......”
“哼!”百里卫冲着季四平的肚子重重踢了一脚:“还想活!别做梦了!想想怎么好死吧!”说着一弯身,伸手点住了季四平的哑穴:“动手吧!没吐真东西之前,别割死了就行!”说完一拂袖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