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孩儿从正厢房出来,却见一个人影在西暖阁门前一闪。元青私下曾告诉孩儿,那日莫寻雁会带他去神泉湖施针,唯恐这人对他们不利,孩儿紧随其后。却因寒毒的缘故,无法像平素一样施展轻功,只能尽力远远跟着。”
“那人径直去了神泉湖,那时天色尚早,湖边无人,孩儿躲在一块巨石后,只见他跳入湖中,似在享受热汤,须臾片刻之后,他起身离去。”
“那时寒毒已经开始席卷全身,孩儿无力再追,在西凉山脚下随意找了家客栈,要了最角落里的房间,关上门窗,在床榻上用被子将自己全身捂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是个女子,武功不弱,轻而易举就将正忍受寒毒之苦的孩儿给制服了。”
“那女子一边褪去自己的衣衫,一边向孩儿道歉,说她也是情非得已。随后,她上了床榻,褪去孩儿的衣衫,与孩儿有了夫妻之实。”
欧阳高逸听到这里,有些意外,眼里带着几分沉思,显然没料到事情会是这般。
“孩儿一开始以为她是风尘女子,恨不得杀了她,却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后来才知她竟是个处子,她浑身发烫,温度高得吓人,做完这一切之后,当即起身走人,留下一句对不起和一些银票。”
“直到天黑,孩儿的寒毒才发作完,因为第二日就要护送元青等人启程回京,孩儿来不及去追查,匆匆赶往军营与替身交换了身份,回到园子。次日一早,孩儿便发现元青对莫寻雁的态度彻底变了。”
“睿儿,你是想说,当时逼迫你,和你有了夫妻之实的女子便是莫寻雁?”欧阳高逸猜到了重点。
“父王,孩儿那时并不知是谁。”欧阳英睿心里,依旧存有疑问,“那时孩儿只是疑惑元青为何突然对孟含薇亲近了起来,在人前处处冷落和打压莫寻雁,回到京城更是如此。”
“那日在明山,元青和孟含薇逼着莫寻雁当众给他们磕头,孩儿本想阻止,没想到莫寻雁执意要磕,还说欠元青的一并还清,孩儿心中越发狐疑,便派华池亲自回边关彻查三月十五日元青和莫寻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查才知,当时他们从神泉湖离开后,不知为何半途停了下来,也进了一家客栈。掌柜和小二回忆,进去时有两个男子已是意识不清。”
“其中一个后来被一个女子扛着离开了,而另一个一直待在房里。小二说他们中间有人赶车去接来了另一个女子,进了那男子所在的房间。”
“小二说,那两个属下打扮的男子一直守在门外,不准旁人靠近,而最初和他们一起到的女子却早早离开了。”
“那女子走出客栈时泪流满面,万般绝望的模样让小二和老板至今记忆犹新。华池给他们看了元青、莫寻雁、孟含薇和君无等人的画像,老板和小二确认正是他们。”
欧阳英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由想起自己与那女子【胶合】时,那绝望的小脸上流淌的泪水,心中一刺。
“所以,你的意思是,元青和那丫头不知为何被人下了【眉毒】,那丫头找来孟含薇替元青解毒,自己却随意找了个男人,只是好巧不巧地,她偏偏抓到了寒毒发作的你?”欧阳高逸算是彻底弄明白了。
“父王,孩儿也不敢相信,所以才让无尘找了卫汐雪,替孩儿查证。”欧阳英睿说着指指欧阳高逸手中的玉佩。
“那女子与孩儿在一起时,应该戴着面具。孩儿发现她脖子上有个玉佩,趁她不注意,手悄悄捏了一下,记住了形状和大小。同时,孩儿也记得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草香。”
“卫汐雪前几日邀莫寻雁去别院,两人一同泡了汤池,据她所说莫寻雁身上的味道也是淡淡药草香,而这个玉佩是卫汐雪目测后回府画下,让人仿制的,与孩儿所见完全一样。”
欧阳英睿苦笑了一下,“加之莫寻雁有身孕的时间,也与三月十五相差无几,所以孩儿不得不怀疑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若真是这样,这其中定有隐情!”欧阳高逸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放下手中玉佩,“只是,这玉佩看上去很普通,很难证明什么。身上气息相同,也不能完全说明问题。”
“是啊,父王,当日孩儿在黑暗中触碰那玉佩的时候,只能凭触感断定是块羊脂玉,这样的玉佩太常见,莫寻雁有也说明不了什么。”
“何况,元青对莫寻雁非常上心,莫寻雁待他也是不薄,三年中为了救他屡次身负重伤,差点死去。若他们同时中毒,为何莫寻雁要找孟含薇替元青解毒,而自己却跑掉了?”
“此外,莫寻雁一直都称自己不会武功,孩儿也曾两次试探过她,她身上压根没有半点真气,而那个女子武功很厉害。是她一直在撒谎,还是那个女子并不是她?”
“莫寻雁医术了得,若真是因为【眉毒】而不得不与人同房,为何她没有给自己服药,反而有了身孕,落人口实,自毁名誉?”
“这一个个疑点,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而最了解真相的莫过于君无、君浩和莫寻雁的两个侍从,但他们都很忠心,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孩儿从未觉得如此棘手!”欧阳英睿低叹了一声。
“睿儿,当时你戴着面具,就算真是那丫头,她也并不知是你,你何苦自寻烦恼?这种事吃亏的也不是男子。”欧阳高逸故意打趣,有意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