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她……”莫寻雁抱着满脸是血的陈幼凝,看着疾步而来的莫俊明,心渐渐沉了下去。
“是你,是你杀了自己的娘亲!”卫汐沫先是捂着嘴巴,随即指着莫寻雁大喊大叫,“你娘亲不认你,说你不是她的女儿,你竟然用银针杀了她,你这个毒妇!”
“什么?!”莫俊明大惊,跑上来从莫寻雁怀里抱过陈幼凝,看着她被瓷片划伤的脸,看着她眉心没入的银针,顿时脸色发白。
他颤抖着手指缓缓伸到陈幼凝鼻端,又拉过她的手腕去试她的脉搏,最后绝望地流下泪水,将头埋在陈幼凝胸前,呜咽着痛哭,“娘亲!”
“是她,她就是杀人凶手,我亲眼看见的!”卫汐沫跳到欧阳元朗面前,指着莫寻雁,“王爷,你没看到,她刚才对莫夫人好凶!”
“闭嘴!”欧阳元朗瞪了卫汐沫一眼,将她往旁边一推,走到有些呆滞的莫寻雁面前,蹲下身子,“皇婶,你没事吧?”
“我没事。”莫寻雁回神过来,感激地看了欧阳元朗一眼,随即视线停在莫俊明身上,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轻唤了一声,“哥……”
莫俊明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莫寻雁,眼里带着伤痛,也带着怀疑,“寻雁,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
“哥,我没有。”莫寻雁摇着头,嘴唇有些泛白,话音苦涩,“娘亲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等我把她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眉心竟然插着银针……”
“她撒谎!”卫汐沫尖叫着,“刚才她站在莫夫人的对面,我站在莫夫人的身后,这园子里除了我们仨再无旁人,一定是她用银针刺向了莫夫人眉心,莫夫人才会倒下!”
“你活得不耐烦了?”欧阳元朗铁青着脸站起身来,上前将卫汐沫拉到墙边,伸手卡住她的脖子,“你若是再说一个字,本王便要了你的命!”
卫汐沫吓得魂飞魄散,吐着舌头,挥着双手,憋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去推打欧阳元朗。
“寻雁,你好狠的心!”这一边,莫俊明泪眼婆娑地瞪着莫寻雁,突然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娘亲告之真相的时候,他虽然难过,可也还是偏袒莫寻雁,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叫他如何想?
“哥,我没有……”莫寻雁心里一疼。
“不要叫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莫俊明用力将莫寻雁一推,刚好推在她的左肩上,莫寻雁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手撑在碎瓷片上,淌出血来。
孤诺连忙将她扶起。
“寻雁!”欧阳元朗一急,顾不得礼仪辈分,扑过来抓起莫寻雁的手,心疼地看着上面扎着的碎片,“你别动,我帮你包扎。”
说着,欧阳元朗轻轻取出瓷片,拿出药膏抹上,又缠上了绷带。卫汐沫看着两人,又恨又气,那刺向莫寻雁的眼神完全是一把把淬毒的利刃,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这是怎么了?”欧阳英睿像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没等欧阳元朗说话,他已将莫寻雁抱在了怀里,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将她揽在自己腿上,低头查看她的手,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莫寻雁靠在他怀里,闻着淡淡的沉香味,鼻子突然一酸,前所未有的软弱。
“世子,主子左肩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你替她看看吧!”孤诺犹豫了一下,不敢隐瞒。
“你是怎么保护你家主子的?”欧阳英睿闻言,凤眸一暗,抱着莫寻雁进了内室,片刻之后,又抱着她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孤诺,你说说,这是唱的哪一出?”欧阳英睿的视线扫过每个人,最后落在孤诺身上。
孤诺言简意赅地讲了经过,他去请莫俊明恰好遇到厉王,三人一同回来,刚进雁园就见到悲剧。至于卫汐沫的指控,他也作了简单陈述。
“银针直刺眉心?”欧阳英睿蹙了一下眉,随即看向莫俊明,“俊明,世子妃虽然与泰水大人算不得母女情深,也断然没有亲手弑母的动机。何况她不会武功,如何飞出银针要了泰水大人的命?不如你去园子里正对着大殿的那棵树上查看查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皇叔所言有理,皇婶绝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娘亲。”欧阳元朗也在一旁附和,“俊明你屡次提及,莫夫人这些年素来对皇婶冷淡,皇婶早已习惯,缘何突然起了杀心?”
“主子不是那样的人,莫公子不要轻信谗言,还是好好查验一番吧!”孤诺也忍不住开口。
莫俊明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莽撞,轻轻将陈幼凝的尸身放在地上,走出大殿,飞身上了那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