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那么了解臣妹,还用问臣妹那么多吗?”
杜瑶一边说着一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见此郡千墨说到:
“你若是不喜欢她便不与她往来就是,何故在这里喝闷酒?”
“皇兄此言差矣,臣妹没有那个心力为了不应该的人喝闷酒,臣妹只是觉得救错了人。”
杜瑶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被郡千墨一人听见,在听杜瑶诉说的同时郡千墨免不了会怀疑杜瑶是个会武功的。能够将声音控制的如此之好,除了习武之人只怕旁人是没有那个本事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郡千墨并不打算就此说些说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为什么?”
“一个没礼貌的女子,臣妹为何要救她?若是因为所谓的医者父母心便没什么必要了,师父行医多年不救的人数不胜数,可他不依旧是人们口中的神医吗?”
杜瑶从来没有把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当做一回事,去不留曾告诉过她,人皆有定数,行医就如同是为人更改命数。没有什么人是该救的,什么人是不该救的,只有想不想救,愿不愿意救,人活在这世上本就讲究一个缘字,何必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最开始的时候杜瑶并不能够理解去不留的话,可在去不留身边呆得久了,看得多了杜瑶渐渐明白了去不留轻易不救人的原因了。
人,都是有贪念的,没有谁是例外的。救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一次又一次何时才会是个头。与其如此倒不如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断了那些人的念想,也好过无休止的纠缠。
杜瑶知道有的话去不留是说给自己听得,去不留希望她放下,只可惜她一辈子都不能放下。
或许,她才是那个执念最深的人。
注意到杜瑶的眼神迷离,郡千墨猜测她是回想起来什么便也不再打扰杜瑶了。可是方为忠不知道杜瑶的心思,开口问起杜瑶的师父。
“老夫听闻三公主师承神医去不留,可见医术非同一般。”
正在陷入回忆的杜瑶没有听到方为忠的话,一时间气氛变得古怪,一旁的吴疫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用胳膊碰了碰杜瑶,缓过神来的杜瑶不解地看着吴疫,吴疫一时间变得尴尬,天知道他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的白痴。
“方国师客气了,朕这妹妹在医术上面的造诣的确是非同一般,只是那神医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只怕是在他那里吃了不少的苦。”
郡千墨话里的语气尽是心疼,杜瑶却是听明白了郡千墨的话,于是笑着说到:
“本宫刚到神医那里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师父素来严厉,说本宫便如同那家常便饭,还好本宫意志坚定,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本事。”
“三公主谦虚了,年前老夫派人到神医那里去请他老人家出山,可没成想他老人家不肯来,哎。”
方为忠把话故意说的可怜,杜瑶只是附和地笑了笑,方为忠派人请去不留出山时他刚好在去不留身边,去不留不理会方为忠多半是因为她。那个时候的她情绪并不是很好,为了不让她伤心,与她之前有关的人去不留都拒之门外。
在去不留身边的几年里,杜瑶曾一度将去不留视为自己的父亲,一如为师终身为父,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对杜瑶而言,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骗她,去不留也不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