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怕的人。
上元节大乱,她身受重伤,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却没查到半点线索,连那人的样子都不知道。
“你确定?”楚卿问。
宇文初点点头:“九成是。”
“是谁?”姜檀问。
“一个曾经的南疆人,是个非常可怕的人。”楚卿说。
姜檀撇撇嘴:“他来是为信王引荐?”
“不是。”
宇文初摇头:“他随信王一起出现,南疆却没人认识他。可见他没以真面目示人,不想让人知道他来了。”
不想让人知道……
楚卿不由想起南姑,南姑也不肯来南疆。
她忽然问:“那人有什么动作?”
“貌似没有,不过……”宇文初苦笑一下,“我被困在这里,那人有没有动作,实在很难知道。”
楚卿沉默。
是啊,那人不是一般人。
当初在卫都,在他们自己地盘上,都不能奈他何,何况如今在南疆?
“啧啧……”
姜檀忽然一叹,似笑非笑道:“真是人为刀俎,而且,还不止一把刀。”
这是实话。
三人一阵安静。
“还是尽快离开好。”姜檀瞄向宇文初,闲闲说,“这里是个是非地,有人身在是非中,不得不留下。阿瑞,我们又不相干,何必踩在刀俎上?”
楚卿看他一眼:“我本就劝你回去。”
“可是你不回去。”
“三殿下可以自己回去。”楚卿说。
姜檀哼了哼,托腮不语了。
宇文初瞥着他,眉目间有丝自得。
屋内又静了下。
楚卿轻叹一声:“不过,不管怎么说,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如今我们孤立无援,滞留越久就越危险。”
这也是实话。
三个人都明白,但可惜走不得。
解药还没拿到,当然还不能走,更何况,从龙灵下令留客那一刻,他们等于已被禁住,又岂能轻易走脱?
“族长为什么留下我们过节?”姜檀忽然问,“南疆一向排斥外人,她居然这么好客,不是太奇怪了?”
“不奇怪。”宇文初摇摇头,说,“眼下南疆的形势,与风闻不太一样。族内分为两派,一派顽固守旧,敌视外人,正如传闻所说。另一派却很开明,主张与外人为善,甚至偶尔还会出去,和外人交换货物。这两派矛盾很深,且势均力敌。至于族长……她虽然看似中立,但以她的年纪,只怕内心开明得很。”
姜檀一愕。
楚卿也很意外。
真是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内情。
她不由道:“这么说来……族长下令留客,确实在表达善意,想与我们交好?”
“应该是。”宇文初点头。
姜檀笑了:“既然如此,就放心多了。”
楚卿却摇头。
“先别太乐观,不是还有顽固派么?”她顿了顿,看向宇文初,“族长的善意若能代表一切,今早就不用我救你了。”
宇文初苦笑。
她说得没错。
他当初就是太乐观,以为顽固派不敢抗命,结果却差点葬身蛇腹。
“何况还有元极。”他苦笑道,“元极会来南疆,无非为了结盟。族长若真与元极结盟,第一件要做的事,只怕就是除掉我们。”
那就更糟糕了。
片刻沉默。
姜檀摸摸下巴:“看来须先除掉信王。”
“这就不要想了。”
楚卿一叹,无奈道:“信王身边的侍从,若真是那个高人,别说除掉信王,我们三个还能活着,已经是件大幸事了。”
“真这么厉害?”姜檀问。
“真的。”楚卿看着他,忽然很严肃,“你千万别心存侥幸,不要试图去杀信王。”
“好!”姜檀笑眯了眼,凑过来开心道,“你这么关心我,我一定不会去。”
宇文初一嗤。
楚卿却开心不起来。
形势实在太严峻,比她想的严峻多了。
仇视外人的顽固派、立场不定的族长、野心勃勃的元极、神秘可怕的高人……简直四面楚歌。
何况在这些之外,最重要的解药呢?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