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松仁对上洛一凡那第逼人的冷眸,脸上甚是迟疑,半点要接过风绝尘手中笔墨的心思都没有。
“怎么?那画不是你画的?”
看惯了这些场面的风绝尘扬唇一笑,激将了一番。
“是我画的!但你与我嫂嫂的事情,不仅是有我这手帕作为证据,刚才我嫂嫂的死,也足以证明你想杀人灭口。”伍松仁看着壮实诚恳,人却不笨。
他也懂得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那就是让自己一直处在一个可怜的角色里头。
你看你与我嫂嫂有奸情被发现了,害了我大哥,如今我嫂嫂又死了,剩我一条命,就是要将你惩之与法。
穹空烈日,秋老虎的威名不是空穴来风,一个人站在这外头一会,也会渗汗,别论这上百号人都围堵在衙门口,人个都汗流浃背,也是奇了怪了,居然没有人会不耐烦提意见。
“莫急,莫急,你画了再说。”
风绝尘老神定定,信心十足,若不知道她也是参和在内的嫌疑犯,怕是以为她是一个过路人而已。
众目睽睽之下,伍松仁接过风绝尘手中的纸墨笔,蹲在衙役端来的矮桌上,画了起来。
足有半个时辰之久,才见他停笔。
“果真妙笔生花,伍小哥的画功也算是一流的。”
风绝尘接过伍松仁吹干的画,才看了一眼,便赞不绝口,“乡亲们,请问你们当中,可有懂画之人?”
自己欣赏还不够,她还嚷嚷着让懂的人也来看看。
爱看热门的人自然都爱八卦,爱八卦的人都喜欢表现自己,下一秒至少有三个人踊跃而出,在伍松仁想阻止,又阻止不了的情势下,风绝尘把前后两幅画都放到矮桌上,任人观赏。
洛一凡作了足半个时辰的模特,很是不耐烦了,也没人兴趣看风绝尘玩的把戏,命人上了茶水,坐在阶梯最高处,悠闲的饮茶吃包,外头的一切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胸有成竹,风绝尘自个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不对,不对,这幅新画虽然临摹得很像,但画风却是异同啊!”
那些个八卦赏画的人,没一会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随后纷纷的议论起来。
那些个竖起耳朵想听八卦的人百姓,也兴致高高的想挤上前看看是否跟他们说的不一样,一时候,又混乱起来了。
但这样的混乱,是风绝尘乐得想见的,她大摇大罢的走到伍松仁面前,“伍小哥,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诬陷我的,人在做天在看,尽早收手或许还能在家乡养老。”
说这些的时候,风绝尘没有得意,只有诚恳,据她所知,眼前这人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如若他不听劝告,一心想她死,她也绝不会留情。
话毕,风绝尘不再啰啰嗦嗦,潇洒的走到洛一凡身边坐下,端起另一只多余的杯子,在他注满了茶水后,畅怀的一饮而尽。
二人如此潇洒之举,也没看自己在什么场,望着梁州府目瞪口呆,暗暗庆幸没有得罪风绝尘。
失踪多时的何南,也带来了那本被‘判死’的女子来,现场变得更加的混乱了,可梁州府却是乐呵呵的。
将伍松仁与他嫂嫂拉下去,摘日再重审。
案件来到这,算是快要落幕了,因为风绝尘的清白不言被证明了。而且证据仅是一张临摹的画纸而已。
“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别人酒过三巡壮胆,风绝尘是茶过三巡壮胆。
心中对比了无数次洛一凡喊她娘子时候的‘热情’,呃,相对于他平日的冷淡,姑且称为热情吧。
相对于热情,自这个案子发生后,他的冷淡可算是一盆浇熄了她内心最底处那束刚刚冒起的小火苗。
捏着茶杯,乜斜着容颜如清澈泉水的洛一凡,风绝尘也有了要离开他的打算。
“我这次采的药需要帮忙,你不会死。”
可当时人却一直贯彻他爱理不理的作风,从那张似薄冰般的唇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听得气死人。
洛一凡瞥着风绝尘,手一直提着茶壶,没有停过给她倒茶。
见她晚了不下十杯后,才慢悠悠的说了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嗯,填补了不少汗。”
风绝尘的手正端着洛一凡刚给她倒的茶僵在了半空,好一会,才明白他说什么,想还口回骂,感觉一阵尿意上来。
扭头望着那些还在争论两幅画是真是假的百姓,也不知道争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离开上厕所。
风绝尘郁闷了,在心底不少于十次的问候着洛一凡的祖宗十八代,甚至还诅咒了一番让靠脸吃饭的他被毁容,才趁众人不备偷偷遛去上茅厕。
事情虽有波折,但也总算是被风绝尘顺利的解决,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当风绝尘离开,百姓众里也有一个人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