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迎了过来。
他眉头微蹙,“这么晚,还没睡?”
宁轻轻嗅到淡淡的酒气,还有他周身散发的寒夜气息。
她掖了掖鬓发,守着这么多人又不好质问他,只打了手语:“妾身在等王爷。”
萧子隽怔了下,随后似记起她等自己所为何事,面色微冷,“你去暖阁等着我,一会儿到。”
暖阁很安静。轻轻瞧了瞧,这儿没多大的变化,墙上的挂锦仍在,大婚时的暗红帐子未撤,与从前自己住的时候无二。虽然喜庆的颜色,却仍旧清冷得很。她听说,王爷一直住在东苑的西阁,这个东暖阁没有人住。
看得出,今个房间特意收拾过,外头还有丫头侍奉着。
忽然间,轻轻的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滋味。毕竟,自己曾住在这里,结果因那冷王的一句,自己被遣出去。她没想过,有一天会再次来这里。
时间过去了很久,她终于失去耐心,起身就走。外头的婢女问:“王妃,您要去哪里?”
轻轻扫了一眼,不理会,继续往外头走。
外厅有人而来,是福全,“王妃,王爷这就而来。您稍等一下——”
她有些生气,打了手语:“你告诉你们家王爷,若是做不到,别一再地允了别人。我困了,回去睡了。”
轻轻思前想后,认为那日治疗失语的药,萧子隽可能并没有,不过是骗自己听他的话而已。
那福全只支吾着想说什么,却终没说,看着王妃踏出门槛。
只是,果如他所料,王妃走出没两步,便被王爷给堵了回来。
萧子隽一身浅蓝宽袍,阔步走了来,宁轻轻提着裙子,不由地退回了两步。
“进来——”王爷冷着脸一句,顺手握住了王妃的手。
福全看出点苗头,知趣地与旁的下人退下。
宁轻轻使劲地想挣开他的桎梏,萧子隽却并没放手,一直将她拉入了东暖阁内室,才松了手,“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听在轻轻耳中简直不堪忍受。
她揉着被拽疼的手腕,瞪着双明亮的大眼,气得直喘气。
真是不可理喻!
她偏坐床榻一隅,负气打了手语,“药呢?”
萧子隽望着红帐下的她,目光微怔,并没回答。
依旧是这间暖阁、这个红帐子,她坐在那儿,虽不着红妆,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大婚那夜。
须臾他走了过去,缓缓掀了袍子下摆,在她身边从容坐下。
宁轻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夹杂着男子清冽的气息,顿觉着有些不自在,便往一边挪了挪。
顿时,萧子隽的脸冷得和今晚的月色一般。
须臾,他侧过脸,望着她那双盈盈闪闪的瞳眸,手上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瓶子。宁轻轻一见立时要拿。他却没有松手,只是目光盯着她,语气难得的温和,“记得你答应过本王的,只你我二人可知。”
宁轻轻重重地点头应了,然后如愿以偿得拿到药瓶。
里头有两颗药丸。她微有些纳闷,抬头看向他。
萧子隽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两颗药间隔半个月服用,还有其他的配药,我会让膳房给你备好。记着,膳食不要吃味重的。”
“这一个月好好待在王府,哪里也别去。”
语气愈发温和,到这会儿连着那冰块脸也融化了,宁轻轻自是一一应了。她侧头瞧着王爷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戳了戳他。